[鋼鍊][焰鋼]MIRACLE[完結]

sinkji9 · 发表于 2012-1-29 14:48:43

本帖最后由 sinkjiro 于 2013-4-17 09:16 编辑

第一次世界大戰接近尾聲，1918年。
凡爾賽條約不只為德國人帶來戰敗的失落感，因為戰後所背負的沉重負債，更引發嚴重的惡(xing)通貨膨脹。少數的偏激份子趁勢而起，大力提倡國家社會主義，認為亞利安人和德意志帝國人才是上天認同的子民。基於這樣的特殊地位，因此開始支配國家的進步，種族歧視的盛行，造成猶太人無家可歸。
漸漸地，納粹黨取得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與軍事的行動權力，人類的狂熱情緒造就了新勢力的崛起。

或許，只要沒有充滿侮辱的不平等條約，就不會誕生荒謬的理論。支撐德國人民期待恢復過往光榮的自信，不應該建立於其他民族的生存空間。
也或許，只有荒謬的理論，才能擺脫本不屬於自己的，罪惡感。

輾轉又過了五年，1923年。
初次來到這個沒有鍊金術的世界。
我將人們口中通往香巴拉的門破壞，平行世界的我們，不會再有第二次的交集。

   Miracle

「所有咖啡都是這種噁心的味道。」
「哥，那為什麼你幾乎每天來這裡啊？」
這裡是一棟三層樓的咖啡館，一樓大廳的牆上掛滿文藝復興時期傑出畫家的仿製畫，桌椅採用櫸木裁切而成；二、三樓的落地窗和天花板倒吊的燈飾讓室內採光更加柔和，窗外並沒有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致，有的只是位於廣場中教為顯眼的人工噴泉，但卻散發出另一種繁忙都市裡的一塊清地。
泉中的池水在迤邐的陽光中映出碧波粼粼，我在阿爾提出問句之後不注意時輕輕擰眉。
店裡空間並不大，但每天進出的客人和服務生絡繹不絕，導致只有幾坪大的櫃檯忙得不可開交。
雖然人群依舊熙來攘往，但在這空間裡，絲毫容不下一絲絲嘈雜。空氣的流動似乎也放慢步調，在繁忙緊張的都市中，享受難得片刻的寧靜。
「那幅畫好漂亮，哥，那是誰畫的哪？」得不到回答的問題阿爾索(xing)放棄並轉了個其他兄長可能會感興趣的話題隨口一提。大拇指和食指來回交叉玩弄著攪拌用的小湯匙，百賴無聊中，瞥見了掛在右邊牆角的畫框。
「達芬奇，《岩間聖母》，應某一個宗教團體之請來爲米蘭的聖弗朗切斯科教堂的一間禮拜堂作的祭壇畫。雖然屬於傳統題材，」
眼角瞥見阿爾犯困的神情輕提起嘴角，我刻意忽略阿爾的不感興趣和早已和眼皮打架的纖長眼睫自顧自的說下去。
「人物和背景的描繪卻像是渾然天成。這幅畫在處理逼真寫實和藝術加工的辯證關係方面達到……，喂喂，阿爾，別在這裡睡著了呀。」
嘆了口氣，微笑。

看著窗外若有似無的白霧，夾帶著薄荷味的咖啡清香撲鼻而來，一口氣脹滿肺腔和腦門的不只有店面中氤氳的氣體，還參雜了片段不連續的記憶，這讓自己突然很想念多年以前的陽光。
很想念、很想念，那個人。

身處異鄉的旅行者，經過顛簸的流浪，顧不得忍辱負重的使命，總會選擇回到最初的原點；嚮往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飛燕，經過篳路藍縷的飛翔，禁不起遍體鱗傷的考驗，往往折返回歸溫暖的避風港，接受無微不至的細心呵護。
即使途中迷失方向，他們依然擁有自己天涯海角的某一處。

但是，他有太多太多的證據足以反駁這些觀點的理論。
逆著陽光視線飄向窗外。
尚敲過十二點整的銅鐘伴隨皮鞋和水泥地清脆交響著音符。
這種時間會在路上逗留或散步的大都是來享受清閒愜意的午後，又抑或只是等待相約人的現身。
「倦鳥是不是都有可以歸的巢呢？」慧黠的雙眼被微垂的羽睫擋去了色彩，音調小的連自己都快聽不見。

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煙硝味，腥臊難耐的氣息刺激著士兵亢奮激昂的神經；刺耳的尖叫和此起彼落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聲幾乎麻痺了聽覺。
彈指之間摩擦出綺麗的蒼焰，驚恐的面容、暗紅的鮮血、染了紅紗的戰場，就像唱片不斷倒帶一樣，戲劇(xing)的場景狠狠打入視網膜。
稍微拉正了胸前的衣領，下令指揮一部分的軍隊歸營待命，象徵光明與和平的火球就要殞落。
那抹夕陽灑落了一地燦金，有那麼一瞬間，在眼前的灼熱中，他以為自己看見了鳳凰。

猛然睜開眼皮，當意識緩緩恢復清晰時，心臟劇烈的跳動，額間的汗水讓全身都熱了起來。
他做了一個噩夢，很深很沉。
確切的時間已經說不出來，只知道從某天起，他幾乎夜夜失眠，難得入睡的夜晚，卻一次又一次從罪孽中驚醒。
無奈的撐起身體往浴室走去，輕輕按了下開關，光線讓習慣昏黑的眼睛有些暈眩。雙手盛滿淨水往臉上潑去，當適應了燈光的微黃，他看著鏡中的自己。
左眼，殺人者的罪名。
過去，他曾經以無數生命鞏固地位，掌握主權；而今，他必須付出代價，彌補年少輕狂的夙昔。
或許目前他所做的一切並不是贖罪，只是為了心靈的慰藉。他知道自己並不適合這樣平凡單調的步伐，會有那麼一天必須重回崗位，尋回最初的理想。

他常常會想，當世界與理念接軌時，那份喜悅可以和誰分享？

那孩子並不適合簡單平凡的生活，就連倔強衝動的脾氣也和自己那麼相似。
為了所要保護的人與允諾的約定，犧牲生命並不後悔。
不讓少年的包袱增加重量，他的溫柔總是不為人知。
「飛倦了就回來吧。」房間裡只剩下秒針流轉的規律聲。

從來不敢過於奢求，他們都是犯過錯誤的人。展翅追尋目標的過程中，總會留下心坎一角用來思念。
那是彼此相處的模式，內心那份奔騰的情感不言而喻。

其實，深深的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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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隱沒在視線之前，氣溫開始明顯驟降。對於外來的溫度，那孩子似乎較常人敏銳。
「走吧，阿爾。看來待會會下一場大雨。」提起掛在木椅上的淡灰色大衣，喚了喚沉入夢鄉已久的弟弟。
「我好像睡了很久。」望向窗外，一片灰沉沉的色調映入眼簾。
「是阿，什麼都沒吃就睡著了。」右肩連接神經處抽動拉扯著，兩人邁開步伐，離開了咖啡店。

潮濕的水氣令人渾身不舒暢，這樣的天候的確很容易下雨，只不過和他所想的情況有些不同。
抓緊身上的衣物，現在下的並不是雨，是雪；而且是場暴風雪。
「阿阿││，可惡阿！」雙腳在綿密的雪地上寸步難行，別說前進，就連想站在原地都很吃力。
望眼放去盡是靄靄雪霜，肆虐般的狂掃寒風刮著肌膚，甚至凍得有些刺骨。

外來的強風吹落了紅色髮圈，不受拘束的金髮有如瀑布般的傾瀉而下，將空氣劃開，形成完美的弧度。
不遠處有位中年男子，看起來即將邁入四十歲，棕色的髮色在雪地裡特別顯眼。等愛德精明的腦袋分析完後，他已朝這個方向走來。

「可愛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要不要來叔叔家坐坐呀？」輕蔑的語氣，牽起愛德微涼的左手。
阿爾很能理解眼前這位大叔的誤判，畢竟把頭髮放下的哥哥真的很像女孩子。為了避免對方陷入窘境，貼心的阿爾試圖解釋這一場誤會。
「不好意思，我哥哥是男生啦。」強烈的風雪在耳邊呼嘯而過，他似乎沒有聽見他體貼卻相當殘酷的言語。
此時阿爾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發現哥哥微微顫抖的肩膀和似乎要捏碎什麼的拳頭。
好像在這種時間點說什麼也沒辦法阻止了。
「你說誰是在雪地裡不穿顯眼一點的衣服就很容易被忽略的豆子阿！」
語音未落，裝了義肢的右手便往大叔的左臉頰招呼。
雖然威力不敵之前的機械鎧，不過看著倒地不起的他看來，一擊斃命的創傷仍然不小哪。
正當阿爾準備雙手合十，靜靜默哀時，一旁的愛德火氣依舊大的很，全身充滿能量的他，一轉眼就把阿爾拖離現場，回到離咖啡廳有段距離的公寓裡。

「哥，他並沒有說你矮的意思啦。」阿爾十分無奈的解釋著。
一般人應該生氣的地方應該是把自己的(xing)別弄錯；『妞』才是那位大叔要表達的重點，怎麼他的哥哥特別在乎的居然會是『小』。
唉，還是一點都沒變，一聽到敏感的字眼就會把句首、句尾全部自動省略。
「哼，我也是有長高的好不好。」不服氣的鼓起腮幫子。
拉開餐桌的椅子一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坐下，腳指頭突然傳來一陣搔癢。
「喵、喵喵。」
桌角下的貓兒踏著輕盈的步伐，一躍身跳上愛德的大腿上，燦金色的貓瞳直直望向自己，似乎正努力分辨著眼前和牠擁有相同金眸的少年。
「阿爾，你該不會又看到牠在風雨交加的角落挨餓受凍，所以把牠撿回來了吧？」不同於以往責備的口氣，這次的態度有些軟化。
「牠在外面孤孤單單的，而且牠也很乖……」就像每天都必須上演的戲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但阿爾依舊努力的想說服他。
「我知道。」不等阿爾急於解釋著小動物們在寒冬瑟縮可憐的情境，他決定先發制人。
之前不同意阿爾養貓是因為長途旅行奔波，並不適合帶多餘的累贅東奔西走。更何況途中所遇的危險幾乎都是措手不及，要是不小心受了傷生了病處理起來都是很麻煩的；但是反觀現在寧祥的城市和親切的鄰居，似乎之前擔心的意外都能夠拋諸九霄雲外了。
「反正我們也不用再像浮萍一樣四處飄蕩了，就順你吧。」看著對面欣喜若狂的阿爾，他輕輕的提起嘴角。
和以前過的驚天動地的生活相襯下來，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似乎都來的太不真實。停下腳步才發現，原來已經錯過了這麼多，這麼多能讓阿爾開心的方法。

在自己的腿上睡了一會兒的貓咪，似乎感覺到溫度的不同，疑惑的開始在愛德的左腿抓阿抓，企圖了解奇妙的原因。
愛德將牠一把抱起，遞給阿爾。
「牠還蠻聰明的嘛，好像發現我的義肢了。」起身，往廚房走去。
「對喔，貓都是很敏感的。」就和哥哥一樣。

「馬斯坦古上校，下午三點要到會議室開會，您的動作可能需要快一點。」
子彈上膛的聲音就像是充電器一樣，使趴倒在辦公桌上的饅頭瞬間神清氣爽，繼續和批也批不完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進行生死大戰。
經過愛德華所帶來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煩後，羅伊從伍長的軍階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跳，加上幾個月來的獎勳和鑑識，他又重回現在的崗位。
很不巧的是，他的附屬依舊是美麗冷豔的她，身旁的部下每張都是熟悉的面容，都是曾經一起歷經劫難，卻仍不棄不離的好弟兄。
但是，他的確是很開心的。因為在自己的週遭，都是能夠信任、依靠的人哪。
「中尉，我也已經一段時間沒接觸這份工作了，不能通融通融嗎？」俊逸瀟灑的臉蛋揚起弧度不大的微笑，在全軍部的女(xing)眼中，如同看見鳳毛麟角一般，顧不得形象當場尖叫、臉紅、暈眩三分鐘。
「您說呢，親愛的上司？」霍克愛將愛槍直直指向上司的頭頂，扣下板機。漆上米白色的牆壁上迅速留下怵目驚心的彈孔，圓孔邊緣燒成焦黑的痕跡冒出熾熱白煙。
事實證明，鷹眼的冷血與技術，不是浪得虛名。

那麼，此時此刻其他幾位值班的軍官呢？從休息室傳來人多嘈雜的聲響可想而知。
「昨天新交的女朋友如何啊，哈博克？」普雷達少尉擲起右前方的棋子，往前挪了一步，懶懶的問著。
像是被踩中致命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不知道從哪飄來的烏雲瞬間籠罩了哈博克。「我今天要加班。」
面對常用來拐彎抹角的的變形加班，眾人似乎已經聽出其中的絃外之音，在心中默默為他哀悼三秒鐘。
是的，三秒鐘就夠了。在久就顯得多餘，因為這種戲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幾乎每過幾天就得上演一次，其實身為哈博客的朋友也是很辛苦的，光是同情和安慰的詞句就不知道得說幾百次，原本真心憐憫的情緒也會在哈博克不知道是第幾次被甩了的紀錄中隨風消逝。
菲利繞過木桌，像是在安撫小孩子一樣拍著哈博克的肩膀。
「別太在意了，你只是還沒找到懂得欣賞你的女生嘛。」
「是啊，是瑪莉不懂得珍惜好男人啦。」
「應該是安潔菈吧？」
「我怎麼記得是艾娃？」
「明明就是莉莉安。」

哈博克抽出煙盒裡的香煙，看著靜靜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粉紅色信件，對於周遭過於嘈雜的討論置若罔聞，半晌才恍惚的開口。
「潔希卡要我在加班的時候把這封信交給上校。」
謎底揭曉，那女孩的芳名就是潔希卡。正在看這段內容的您猜對了嗎？

法爾曼為了解開各位同仁們目前的窘境，決定跳出來紓解圍繞於四週的低氣壓。
「其實名字這個名詞在字典裡的解釋是……」
不顧其他人明顯投射過來的厭惡眼光，繼續滔滔不絕的說著。

可憐的哈博克剛經歷被女朋友封殺和被上司壓榨下屬終身幸福的雙重打擊之下，現在又要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聽取同事們調侃的精神轟炸，雙腳用力往地板一蹬，信件依循地心引力的方向滑落至地平面，瀕臨理智崩潰邊緣之際，不顧這麼做是否會對上司不敬，面向透明潔淨的窗戶幾乎歇斯底里的咆哮。
「馬斯坦古，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結婚啊！混帳││」
哈博克捲起軍袖，憤恨不平的摩拳擦掌往門口奔去，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準備來個為鞏固愛情的壯烈抗戰。
不忍看著同事多年的夥伴白白送死，普雷達使勁扣住哈博克的雙手，菲利則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死命的抱住左腳，口中嚷嚷著就算這趟犧牲也不足以撼動大佐在全國女(xing)心目中崇高的地位；法爾曼則冷靜的提出建言並分析構成火焰的基本元素以及詢問想要幾分熟的個人意願等等。

看來哈博克的戀愛心酸血淚史，將會持續刷新原有的紀錄。
今天的中央司令部，也是非凡熱鬧的一天呢。

謐靜的夜空中悄悄閃爍著亮光，星輝斑斕裡，羅伊拖著緩慢的步伐走出會議中心，拿起掛在腰間上的銀懷表，稍微注意了時針和分針粗略的的位置。
「每次開會都拖這麼久。」忍不住發了一頓牢騷，原本想去接待室休息一會兒再回辦公室，才走沒幾步路，突然想起今天叫哈博克留下幫他整理未處理的文件與凌亂不堪的辦公桌，便打消原有的念頭，趕緊掉頭往反方向快步疾走。

經過一整個晚上使出持家儉樸好男人形象的功夫，總算將散佈各地的紙張重新堆疊完成，書架上一本本軍務要件整齊排列，整理時無心發現其中一份資料裡所夾帶的照片，那是一張東方司令部上上下下都被強迫擁有的寶物，上頭印上的是休斯一家人幸福洋溢的全家福。檢視了一會兒便塞回原來的處所繼續未完的工作。哈博克將霍克愛中尉幫上校從第一圖書館所借來的研究書擺在最外面的格子裡以便領取。
環顧井然有序的四周，就只剩下辦公桌的抽屜還未整理。
累得四肢無力，倚坐在上司平常坐的高檔軟椅上小歇了一陣子。腦海中跳進了個惡意的惡作劇，決定好好發洩一下沖天的怨念。
「不好意思，我今天的約會行程排滿了。」右手執起桌上簽名用的鋼筆，指著眼前的空氣自言自語，盡量使臉上的表情變得更欠扁一些，哈博克認真的揣摩著自己頤指氣使的面容，儘管他覺得現在己出來的欠打笑容似乎都快讓他的臉部肌肉抽筋。
「馬斯坦古，你今天就留下來加班把文件處理處理吧。」
阿哈，這句話真是大快人心哪，他開心沉吟著。
「我這不是在加班了嗎，哈博克。」低沉沙啞的嗓音於耳畔響起，大腦接收訊號器瞬間警鈴大作，趕緊起身行了個馬虎的軍禮。
揮了揮手表示免行多禮。「跟你開玩笑的啦，我都快累死了。」
白蓬蓬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臉瞬間垮了下來，在工作時得一直維持職業(xing)的微笑以示風度和禮貌，但現在既然已經下班，而且眼前這位下屬交情早已不在話下。
羅伊一頭栽進一旁的長沙發，重力讓身體在沙發上深深陷出一個凹槽，皮質的材質和軍服輕微摩擦出沙沙聲響。
哈博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壓壓驚，認命的繼續接下來未完成的工作。
首先拉開辦公桌靠右邊的第一格抽屜，裡頭有一雙備分用的發火布，上面染了一層薄灰，看起來似乎一次也沒用過。隨手拍了拍四角，拿起抹布稍微塗擦後便關了起來。準備拉開下一格時，發覺相當笨重，好像塞了不少東西的樣子。小心翼翼打開之後，映入眼簾的是成堆的情書和未拆封的禮物。
「呿，這一牌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到底哪裡吸引你們啊？」
哈博克小聲喃喃自語著。礙於東西之雜亂加上日後一定還會增加收藏品的緣故索(xing)放棄整理。將潔西卡的情書扔進去後，弔念三秒直接關上。
右手來到最後一格抽屜，整理完這個就可以回家睡覺了。哈博克開心的拉開。
和自己的想像有些落差，並不是沾滿塵灰的手套，也不是塞得毫無縫細的戰利品；而是擺了一張素稿紙，左上角只寫了E字便沒有了墨水的筆跡。
……搞什麼阿，這個在情場縱橫多年、騙走無數少女芳心、浪費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婦女的青春和那個無敵欠扁的笑臉怎麼值得我同情啊！
可是，我剛剛居然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同情他的感覺。
可惡，真該死。我忍不住瞟了坐在沙發上小歇一會兒的上司一眼

其實比起曖昧不明，直接了當的拒絕儘管多少讓我挫折，卻也有了朝下一個目標前進的動力，不用在原點猶豫躊躇。
況且在感情尚未明朗化之前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就連上次帶了個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煩回來也沒機會說什麼││連問明白的時間也被硬生生的剝奪。
縱然過程刻骨銘心，但沒有休止符的結局，又怎麼能算是完整。

「如果這個世界是完美的，是不是所有的事物仍舊美麗呢？」像是尋求，抑或捫心自問，羅伊幽幽的開口。
在西方的傳說中，伊甸園的東方有把火焰之劍，長年飛散出噴濺出火燄並騰空自律的旋轉，從古開始，它所背負的使命即是制約反叛的眾天使；然而所謂地獄和類似於這種傳說也只不過是以訛傳訛，並沒有人親眼見過那樣的深淵。
孽火如此不真實，我卻毫不猶豫選擇跌了下去，用最真實的肌膚碰觸著絕望。
很痛，但卻不想抽身。
「不知道，我一向不適合思考太困難的問題，」哈博克劍眉微挑，有些疑惑羅衣在此刻發問的問題背後的真正意涵。
「尤其是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忍不住促狹了一句，但苦澀卻充斥了不斷發熱的眼眶。
這段交錯複雜的感情，早已分不清是愛、是習慣，或是愧疚，想要放手真的太困難，可能連這個念頭都沒有一閃而逝的可能。

清晨的玉露映照出逐漸東昇的太陽，第一道曙光灑落了滿天滿地的金黃。
就像是迎接，每天重複相同的儀式，只為了鳳凰墜入凡間的那一刻。

是的，正是因為這個世界並不完美，所以才顯得美麗。

「哥，為什麼妮娜的項圈這麼奇怪啊？」
原本還裹在軟綿綿的被窩裡，一聽見主人喚著自己的新名字時便跳下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走出房間。
「哪會，我倒覺得很酷啊。」將手中沾滿泡沫的碗盤一遍遍得沖洗，愛德自信十足的反駁著方才的質問。
我看著環在頸上的銀鍊，那似乎是從某個金屬製品上拿下來的，記得主人好像說過那叫什麼銀懷錶來著。雖然閃閃發亮相當漂亮，但它有些重量，一開始不太習慣，還好過了幾天就已漸漸適應。
至於我的名字怎麼來的，那是愛德華主人幫我取的。他說從我身上感覺到的天真傻勁很像之前他認識的小女孩，她的身邊有隻活潑至極的大狗狗，在愛德華主人考取國家鍊金術師的證照時給了他無比的勇氣。他們曾經相處過一段不算長的日子，除了一起玩雪、滑冰之外，還親眼見過某位夫人生下孩子的過程。
但他並沒有把結局講給我聽，我對於那個女孩的了解僅止於考取證照之前。
『妮娜，從今天開始，這就是妳的名字。』
他告訴我，我也可以帶給他無限的動力，讓他多個精神意義繼續活下去。

輕輕走近主人的腳邊，用尾巴的晃動表示早安。
「真是，每次都這樣，居然拿這麼重要的東西亂來。」阿爾拿起少了鏈子的銀懷錶，往桌子上敲了兩下，蓋子仍舊死死的鎖著。
將視線移回正在道早的貓咪，看來也只能接受這種招搖的項圈了。
另一個主人慢慢將我抱起，靠在胸膛上小心地不讓自己摔落，不到一會兒，主人已經把我帶到裝滿牛奶的盤子面前。
跳往目的地的附近，我開始心滿意足的喝著。
「等妮娜吃飽後就去找昨天遇見的鐵匠吧，順便帶牠出去散散步。」
「我知道、我知道。記得把銀懷表帶著。」
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突然發覺自己真的很幸福，有兩個這麼疼我的主人。

享用完早餐後，我蹦蹦跳跳的跑到門旁，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沿街上的風景。
不過同時，我發現和我一模一樣的燦金寶石的主人卻艱難的開口。
「阿爾，這個盤子給你洗。」指了指我方才使用的盤子，愛德微微蹙眉，那雙金眸依舊漂亮。
「怎麼了嗎？」雖然是疑問的口氣，但阿爾還是將盤子拿進洗碗槽清理。
「那上面……有牛奶。」
緩緩說出心底最深處的答案，果然還是招來一頓閒議。
「唉，真是長不大的哥哥。」
「反正這輩子我是絕對不可能接受那種噁心的東西。」
愛德將門打開，招招手示意我得跟上去；阿爾則是走在愛德旁，討論著一些我不太了解的問題。
「要跟上來唷。」愛德對我笑著，說著。
雖然是冬天，一路上白雪皚皚，看著身邊的人們和經過的店家裡頭，滿滿都是成堆的微笑，似乎朦朧體悟到，這就是快樂的元素吧。我漸漸的加緊腳步，想看更多、更多洋溢著幸福的事物。

「老闆，請給我兩杯拿鐵，我要帶走。」阿爾走入掛著“Miracle”招牌的咖啡廳，這裡是愛德幾乎每天都會來報到的場所。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時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呢。
服務生輕輕回了句稍後，便走到後頭的布簾裡作業；大概過了一分多鐘，兩杯熱騰騰的咖啡被端了出來。
禮貌(xing)的說了謝謝，愛德接過其中一杯拿鐵，溫熱的杯身很快傳遍手心，兩人繼續前往鐵匠的打鐵店舖。

「愛德。」
走沒一陣子，突然從隔壁巷子傳出了呼喊聲。愛德循著聲音回頭查探。
朝這邊走來的大叔帶著粗框眼鏡，身上穿的似乎是某一所會系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
「早啊，休斯大叔。」愛德舉起右手，揮手致意。
休斯看見阿爾後，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說真的，他很像之前的那位阿爾馮斯。「您好，您也叫做阿爾吧。」
並不是很清楚他的來歷，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事情處理好。休斯一邊思考著，一邊拉著愛德往騎樓走。
「昨天你放在研究室裡的那份資料內容好像出了點問題，你能過來看看嗎？」休斯四處張望經過身邊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小心翼翼的低聲詢問。
「是我前幾天寫有關於鈾的資料嗎？」馬上聽出所指何事之後，愛德思考著那天自己翻閱文獻所得到的總結報告。
「恩，和之前所研究的有些出入。」
「好吧，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愛德跑向剛剛一臉疑惑的阿爾，決定讓他先到鐵匠那裡。
「你先拿去修理吧，修完以後可以直接回家，不用等我了，我得到研究室處理一份文件。」
阿爾點頭答應，並叮嚀愛德早點回來。
等到他們消失於街的另一端，阿爾難過嘆了口氣。
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你依然要做這麼危險的工作呢？我並不在意是否能回到原本的故鄉，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不管是哪裡都無所謂。
不過，其實自己都明白，明白他所努力的這一切。
不只是為了回去而毅然決然投身這項工作的理由，抑或是每天買了咖啡卻又不喝的原因。其實，自己是在清楚不過了。

他為了彌補對他的虧欠，永無止境的付出也許是療傷的另一種方式吧。

「走吧，妮娜。」阿爾輕聲喚了跟在步伐之後的貓兒。

花了半小時的時間終於看見打鐵的店面，阿爾以恍如是看見了一大群的貓咪在那裡和自己揮手的動力，就如同電玩遊戲般，吃下香菇並按鍵盤下方的B鍵進行全速衝刺。

「怎麼樣，打得開嗎？」阿爾將安置於口袋裡的銀懷錶掏出，希望眼前的匠士能將這蓋子打開。
儘管鐵匠氣得臉紅脖子粗，不管是敲的摔的打的都試過後，銀蓋依舊緊緊的鎖著。
「小哥，你是用什麼魔法把蓋子鎖死的啊？」鐵匠放下手中的鐵鎚，拿起擱在一旁的老花眼鏡仔細觀摩，眼神循著若有似無的縫細攀爬著。
「呃，算是魔法吧。」總不能說是用鍊金術吧，在這個世界只有用蒸氣所製成的工業產品，鍊金術早就已經成為這裡歷史中的一小段了。
「這裡面是什麼阿？」
「鑲著時、分針，一個不知道還會不會轉的鐘錶。」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等待匠士的消息，用指腹摩擦著妮娜嘴巴裡的銳齒，順便幫忙清理了店裡雜七雜八的用具並招攬生意。
後來鐵匠搖頭晃腦的將銀懷錶交還，只能請他另尋高明。

離開了店舖後，因為內外的溫差讓我打了個噴嚏，期冀主人能帶我去個溫暖的窩。
我開始摩蹭主人的褲管，眼神直直望向他手中那杯冒著白煙的液體。
阿爾似乎已經察覺到我的請求，溫柔摩挲著我柔順的金毛，將我抱起跌進那略高的體溫。
「帶你去看看我和哥哥常去的地方吧，走。」

「歡迎光臨。」
推開木製的單扇門時擾亂了掛在門把上的竹風鈴，竹片互相碰撞的清脆伴隨著服務甜膩的嗓音灌進耳裡，選了最左邊靠窗的位子坐下，我看著主人點了一個小蛋糕，夾層裡有著布丁和雙色巧克力起司，奶油的上層擺了許多紅豔豔的草莓；陶瓷盤的邊緣被印上了Miracle的字母。
我將身體挪往靠近暖氣的送風口，餘光瞥見擺在桌角的物品。
鵝黃色的燈光打在銀製的表面閃閃發亮，想起剛才那名鐵匠束手無策的模樣，我開始對它產生了興趣。

「不行啦，妮娜，妳的爪子會抓傷銀懷錶啦！」阿爾一把拿起將手舉在半空中，雖然很努力地想碰觸主人手裡的東西，但還是失敗了。不過不達目的誓不休，我毅然決然的改變了作戰方針。
「喵，喵喵~」沒錯沒錯，就用這種楚楚可憐的形貌攻陷敵人的心防吧。

天阿阿阿││，為什麼貓咪這種生物天生就這麼可愛阿！不管是撒嬌任(xing)發脾氣樣樣都好，這這這簡直就是在向我示好嘛。阿爾在心中不斷的與自己的理智拔河著，如果要在讓小貓咪傷心和被愛德華歐扁的抉擇下選擇，那我……我願意被哥哥用正義的鐵鎚制裁我！
「給妳。」
看著妮娜笑的都彎了起來的眼眸，看來自己的犧牲也許有了代價吧。
主人用食指輕輕搔著我的下巴，於是我順從的瞇起眼表示愉悅，舒服得處感讓我用耳朵輕蹭著他的手背。
之後我仔細端詳著那東西的紋路和脈絡，除了那條氣勢磅礡的銀龍和鑲在外圈的六芒星外，其實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吸引我的注意力，視線移到上面一些的扣環，雖然有被強行拉扯留下的痕跡，不過還是看的出來它的擁有者多麼寶貝這項物品，而且這上面，似乎沾染了許多的血跡，就算在怎麼刻意擦拭，那氣味始終揮之不去。
正當想睡回籠覺時，我才發覺窗外的世界已然漆黑一片，美麗的蒼穹早已不復見。
「回家囉，妮娜。」對了，不曉得哥哥回家了沒。
阿爾方才只感覺ㄧ些微弱的光芒在附近閃耀著，一回頭想尋找貓咪的身影時卻找不著了。心急如焚的四處張望卻依然毫無所獲。

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sinkji9 · 发表于 2012-1-30 12:13:34

本帖最后由 sinkjiro 于 2012-1-30 19:34 编辑

祈禱，赦免我的罪。我只能掙扎，逃回鐵的牢籠。

─────────── ──────

「咦，上校，你養貓啦？」
不像是驚嘆，正在收拾這幾個月來帳單收支的哈博克以嘆息的語調詢問著。
可憐的小貓咪，妳跟了一位以壓榨下屬為樂的大人物哪。
「昨天晚上撿到的。」羅伊走到黑色皮椅邊，脫下大衣隨手披著。後頭跟了隻小貓咪，身上的金澤相當漂亮。優雅的步伐吸引了在場眾士軍們，尤其是那雙鑲進靈魂的寶石，璀璨的金曈勾人魂魄。
霍克愛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上拿了一疊的文件，輕輕擺上了上司的辦公桌。
「上校，這幾份是上面交代的活動策劃書，請您先行過目。」炯紅色的眼眸總能給直屬上司極大的壓迫感，讓羅伊乖乖的確實辦理。
心不在焉瞄了眼封面，一棵華麗的裝飾樹四周掛滿了金色的小燈泡，翻開內頁後快速瀏覽，這樣的速度也是多年之前訓練出來的結果。抄寫了幾行重要事項便將策劃書闔上放置一旁。
儘管字跡龍飛鳳舞，他仍舊很清楚這些線條所構築而成的意義。也許這樣的敏銳感是被某個孩子的報告書所影響的，他早已習慣猜測被扭曲的文字所想傳達的意念。
「各位同仁，下星期就要舉行聖誕節的慶典了。」一聽見能夠娛樂的消息令大夥兒重振士氣，個個渾身是勁。
「所以理所當然的按照慣例，從今天到慶典開始之前都要留下來加班。」馬上像洩了氣的皮球，哀嘆抱怨的神情只敢放在心裡，不敢投訴上司。深怕手指頭一個滑跤自己就看不見今晚的月亮了。今天可是農曆十五日難得的滿月呢。

經過一整個上午的辛勤工作，同事們端著飯菜前往休息室用餐，準備召開臨時會議。
「你被分配到什麼工作阿，菲利？」普雷達邊扒飯邊問著。
「檢查掛在聖誕樹上的燈泡有沒有壞掉需要修理的，還有整體的視覺美觀。」菲力細細的解釋自己份內的工作，畢竟每年都接手一樣的工作讓他非常得心應手。
「我還是一樣要規劃今年商品種類和預計總收入的金額。」普雷達一派輕鬆的說著。
「我則是負責選定場地，還有煙火的發射地點和時間。」出聲者為法爾曼。
「我……」哈博克聽著每個人所負責的差事都和去年的人事分配沒什麼兩樣。「得支援各個部門難幹的差事。」當然，可憐的哈博克也不例外。
由於這次的籌備時間縮短，索(xing)快速解決眼前的午餐前往各自份內的工作崗位上工。
羅伊‧馬斯坦古上校也沒閒著，負責監督的他正進行視察，得趕在節慶之前完成才行。

首先來到選定的場所，中央廣場的附近，大略向負責人員說明架構後便開始動工；再到霍克愛中尉安排的幾個指定地點走走看看後，一整天下來原本空蕩蕩的筆記已被潦草的筆跡塞得滿滿都是。
夜晚的星忽明忽暗，提醒著他得趕緊回司令部處理策劃書後半部以及未批閱完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他轉過身面向跟了自己一整天的牠，蹲下摸摸牠的耳朵。
「辛苦了，等我改完剩下的文件就可以回家囉。」語畢，以小跑步的姿態往中央司令部的方向前進。

「霍克愛中尉，我們大夥兒今天的進度都已經趕完了，可以回家休息一會了吧？」
「好的，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各位別睡過頭了，明天還要繼續呢。」
行了正式的軍禮之後看了身後掛在牆上的時鐘，時針正停留於二與三之間。
走到上司的辦公室時發現燈還亮著，從門縫中窺見趴睡於辦公桌的肉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她決定縱容一次，不進去催促。
注意到窩在上司兩腿間的貓兒時，打消了想幫他蓋上外套的念頭。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自己的上司和動物間有如此親近的接觸，因為她知道他有輕微的過敏，得與動物保持適當的距離。不過也不難察覺他似乎很喜歡這隻璀金色的貓咪，他寬恕於牠的任(xing)，並接受這樣的靠近。
一剎那，她彷彿明白了某些理由。
在那抹金色的身軀下，她看見了少年的幻影，也許他早已發覺。

果然還是忘不了哪，關於那孩子的一切，包括那雙水靈靈的金瞳。

趕到研究所後，愛德先行進入休斯的設計室，拿起桌上自己寫的報告和另一份從慕尼黑大學教授私下得到的研究兩樣比對，仔細看了一會兒，愛德了解了其中的差異(xing)。
「他好像想利用鈾來完成某項作品。」緩搧著長睫成半闔貌，左手拖著下顎的姿勢開始發酸。
「是阿，他認為鈾可以改變德國目前的頹勢，他似乎不信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那小子的那套狗屁理論能做什麼。」
休斯從愛德手中拿走早已冷卻的咖啡，輕啜了幾口。沒有砂糖的修飾反而使苦澀的味道更放肆地在味蕾擴散。愛德執起插在筆座上的鋼筆在自己的報告上圈出值得再深究的部分，有些地方還特別用德文加註了重點，嘴裡邊喃喃自語邊走到隔壁間的器材實驗室。
「要說這傢伙是工作狂也不為過。」休斯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當愛德再從實驗室出來時，漆黑的布幕已籠罩整城天空，星輝斑斕。
「你還沒回去阿？葛蕾希亞會擔心的。」愛德笑著。
「你自己不也一樣，阿爾也在等你回家呢。」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位大叔的溫柔總讓他輕易想起另一個世界的休斯中校，每每憶起先是窩心，而後痛心，甚至錐心刺骨。
不放心愛德自己回家，休斯堅決要送他回家後再回頭找親愛的葛蕾希亞，吵不過眼前這位似乎有了年紀的大叔，也只好讓他陪行。
路上，聽著愛德對鍊金術的解說和建構於核心的等價交換，對於這些玩意兒一個年僅十八歲的青年竟能如此熟悉，不禁好奇問了自己以前所待的世界。
肩頭微微一顫，隨後馬上恢復平靜。心頭有股情感被無心勾了出來，翻絞著。
「和這裡很像，只是地點不同。有些人……也不同了。」他忽然想起以前有位吉普賽的少女也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其實這裡，就像他的夢境一般。
他沒有再開口，接下來的路途一直是安靜的。直到看見阿爾站在門外，愛德禮貌(xing)的回謝休斯的陪同。
「不好意思，問了一些不該問的問題。你好像有許多秘密呢。你的弟弟，阿爾馮斯應該也是吧。」
雖然並不了解所謂的門究竟擁有什麼力量，只能確定的確強大到令派過去的戰機全軍覆沒，壓迫感讓人懾服。而眼前這名金髮少年，憑著一份出類拔萃的本事和俐落敏捷的身手破壞了近乎失控的通路。
當強嵐不再狂掃附近的器物，正上方的光線逐漸消失時，你仍緊緊盯著天花板，就像是想望穿它。
在那裡，應該有你相當思念的人吧。
「再給我多一點時間。」雖然是笑著，終究無法掩飾眼神所閃過複雜的異狀。

目送休斯離開之後，阿爾慌張地跑向愛德的所在地，大口大口吸入外來的氧氣補充肺部的需求。
「妮娜不見了！」
原本想開口詢問的口頓了一下，一聽見妮娜失蹤的消息時大腦一時完全無法思考，任憑那天晚上的景像斷斷續續浮現，紛雜的聲響於耳畔響起。水泥築起的牆濺上了大攤大攤紅豔豔的血跡，自己崩潰似的哭喊，還有那個男人緊捉著機械鎧叫自己繼續前進的聲音。
愛德痛苦的斂下眸子，吩咐阿爾乖乖在家待著，自己一有消息會馬上回來。頭也不回的往剛才走過的街道奔馳著，腦袋開始分析阿爾敘述妮娜失蹤前踏過的場所。
記得阿爾說是在離開那間miracle咖啡廳時消失的，正當察覺身後有微弱的光線出現回頭查看時，原本跟著自己走出店門的妮娜居然不見了。
找了好幾個牠可能流浪的地方都無所獲，愛德落寞地坐在水池旁的台階上。一瞬間腦海裡閃過某個念頭，不過隨即否定這樣荒謬的理論。
不會的，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沒辦法了，只能先回家了。

「哥，找到了嗎？」阿爾心急如焚的模樣讓自己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明天再找找看吧。」對不起，我不應該再讓你失望的。

回房後，看見自己的被窩少了隻貓咪的存在，沒有被牠弄得亂七八糟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單，愛德顯得有些不適應。
靠在房門的背失去重力的下滑，雙腳癱坐在地。左手手掌撐著幾乎無力的額頭，輕撫著皺成一團的眉心。
已經失去了一次，再也禁不起第二次的折磨。
他突然好想念那簇在無數個黑暗中燃起的火焰，那個幾乎要讓自己溶化的擁抱，還有那杯混著他身上體香的咖啡。
他知道如果男人現在在自己的身邊，一定會用盡全部氣力告訴他必須前進，他知道的。只是這個夜晚，他只剩下自己可以擁抱。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其實我也說不上來。
只知道到達的目的地不一樣了，原本眼前清晰的影像忽然被無機質的光亮大量反白，接著一振暈眩，再度睜開眼眸時，天空竟已下起雨來。
現在佇立的地方是個圓形的大廣場，周遭林立的商店我並沒有見過，從天墜下的淚啪答啪答地打在我身上。
好冷，好痛……
「可憐的小貓咪，怎麼自己在這裡淋雨阿？」一瞬間，附近的地板失去了雨水的滋潤，眼前撐傘的人在我面前停下，這樣的黑暗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要跟上來唷。」他的語氣相當溫柔，深遂的黑曈裝載無數的深遂。看著長長拖曳的身影離我愈來愈遙遠，我開心的在他身後跳著前進。
這句話，主人也曾對我這麼說呢。
傘外的雨勢逐漸磅礡，滿地泥濘很不好走，他從黑色長衣裡拿出用鐵環串成的幾支鑰匙，熟練推出左邊第三支，三兩下便把外層的鐵門打開。
推開內部的門，用笑容歡迎我的來訪。
我大力甩了甩殘留於身上的雨水，四肢在門外的腳墊踏阿踏的，等到自己身上的污垢稍微少了一點才進入他的宅子。
裡面的擺設很間單，幾乎只有一般屋子的基本配備，空氣裡混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右手邊有間書房，桌上只有一本白色的筆記，和主人的書桌比較起來，總是堆著滿滿的書籍，上面盡是圓圈組成的圖案。
「小貓咪，妳的眼睛很漂亮呢。」
他拿浴巾把我蓋住，棉質的布料開始在我身上吸乾多餘的水分，俐落的動作似乎他常常幫別人這麼做過。
大致擦乾之後，他便看著我脖子上的銀鍊。
「妳的主人應該是個審美觀很特別的人吧。」他依然笑著。

接下來的時間他一直陪著我玩耍，直到玩累了，他才抱我回房裡的彈簧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休息。
和主人恰好相反，他的體溫高燙的嚇人，但是明明黑色帶來的感受是相反的。
就像是火焰一樣，只要再靠近一步就會燃燒殆盡。

這一晚睡得並不安穩，不知是因為疑惑自己到底是怎麼和主人走散，還有枕邊的人一整晚的夢囈更令我輾轉反側。
不知道他到底夢見了什麼，口中吐出破碎的單音我不熟悉，但這名字卻著實深深地讓他魂牽夢縈。
『鋼』，記得他是這麼喊的。

窗外破曉的蒼穹爬進屋內，我輕輕將頭靠在他白皙的俊臉，希望能幫助他分擔一些夢境。不過過沒多久，就被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給舉到半空中，嚇得我只差沒有即刻飆淚。
「早安，小貓咪。今天和我一起去司令部上班吧，最近有很好玩的活動喔。」
還是那份有增無減的笑容，左心房漸漸暖了起來。
決定了，在找到主人以前，我就跟著他吧。

他盥洗的速度出乎意料的迅速，不到二十分鐘已經換好衣服洗完臉。領著我出門後將我帶到車子前，打開車門的同時我隨即跳了進去，他則是繞到駕駛座的位置坐下啟動引擎，然後出發。
一路上的巔簸讓我有些不舒適，當我準備趴下補眠時，突然瞥見旁邊的椅子上放的製品。
銀製的線條構成龍的形象，上面的扣環栓著和我脖子上一樣的銀鍊。
為什麼他也有主人最寶貝的東西？
隱約察覺到我的異狀，他循著我的視線找到了令我困惑的原因。
「這玩意兒叫做銀懷錶，是不是亮晶晶挺漂亮的呀？」他耐心的解釋著銀懷表的模樣和ㄧ些小細節，不一會兒就到達了他口中所謂的司令部。
真想告訴他，我的主人也擁有和他一模一樣的東西呢。
一進辦公室大門之後我便聽見有人詢問的聲調。

「咦，上校，你養貓啦？」

於是，這幾天的奇幻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就從這裡、此時此刻，開始。

於是，他又過了好幾個這樣疲累的深夜，經過霍克愛中尉反覆叮嚀後，轉眼間策劃手冊上的完成稿已付諸現實，最後的階段也只剩今天晚上的點燈儀式了。
看著這幾個星期以來的嘔心瀝血，哈博克和普雷達忍著像是看見自己的兒女長大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淚水，有感而發的侃侃而談。
其他參與的將軍們看著這次和以往不同的街道，不禁暗暗讚嘆著羅伊‧馬斯坦古上校的深謀遠見。
看著方才收到的聖誕慶典活動內容的小冊子，標題的幾個斗大的文字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金色鳳凰。

「待會會有更多的人群圍在這裡的大聖誕樹附近，妳可要跟緊我囉，小貓咪。」羅伊將嘴唇勾出上揚的弧度，笑著對這幾天來一直跟著自己的牠。
金色的彩帶穿梭於街道商店之間的走道，間接照耀了熙來攘往的人群，從情侶的成雙成對至全家人一同遊玩，幾乎沒有落單的；而司令部的某些單身漢為了在這難得的機會多交幾個心儀的對象，毅然決然把上校這位頭號情敵拉進他們『單身』部隊，希望藉此吸引更多女孩子的眼神，再間接請上校介紹自己給對方認識。
「我哈博克‧約翰，即將就要在今天結束被甩的紀錄啦。」
信心十足的仰天大笑，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邁開雙腳。
但是，理想終歸理想。當看見不管是少女還是婦人都被馬斯坦古那迷死人不償命的俊俏臉龐電的暈頭轉向時，現實的大槌狠狠敲了哈博克一記。看來在上校成家立業之前，自己是ㄧ點希望都沒有了。
體悟到這個殘酷的事實之後，所有男(xing)士官們決定還是好好的逛這一年一度難得的聖誕節吧。

「媽媽，我要吃這個啦。」還不太了解為什麼自己會被投射下屬們哀怨的怨氣，羅伊聽見了從隔壁攤位傳出的稚嫩童音。
有個身高不滿一米二的小女孩正指著插在盒子上的棉花糖，五顏六色隨即吸引了許多買氣，那個小女孩拉著有著棕色長髮的美人的衣角，要求她買下這家店面的布條上面所賣的商品。
看見了這樣的畫面，讓他想起了什麼，就在去年聖誕節的這裡。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才不要吃這個。』
少年鼓著腮幫子表示憤怒，而記憶中的自己仍舊輕輕揮舞著握在手中的棉花糖。
『很好吃喔。』從上頭撕了一小塊塞進嘴裡，像極了哄騙三歲小孩的口氣。
不過顯然的，少年並不吃這一套，只是不停的抱怨男人所辦的慶典說有多糟就有多糟，明明場地這麼小卻擠了這麼多人，害的自己想一睹位於廣場前的聖誕樹風采也變得難上加難。
等到他不停的碎碎念結束之後，他拉起自己的右手就往市集裡跑，一下子逛那一下子走這的，或許現在在那些陌生人的眼中，我們是再平凡不過熱戀中的情侶。
『陪我玩這個吧。』他輕輕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水球，旁邊的店面裡有一塊濕答答的大木板，在上面草率畫了個人體簡構圖，頭部的地方被挖了一個洞，那似乎就是那少年惡質笑容底下真正的意思。
我微笑著隨時奉陪，暗自彈了放在身後的手指，大拇指和食指摩擦出現的火花炸燬了他手上的水球，濺了他一身都是，還沒開始就已經慘敗。
『你這個混蛋，耍詐！』少年氣得將裝著機械凱的右手揮了過來，不過相當輕鬆的閃過，卻沒料到原來他的攻擊目標根本不是我的臉。
『嘿嘿，這是還你的。』左腳結結實實地打中腹部，痛的我險些叫出聲來。毫不留情的出手可是徹底讓我沒了面子，明明我的官位坐的比你這顆小豆苗要大上許多，怎麼你還是學不會尊重上司這四個重要的字呢？
狡黠的裂開唇齒並咯咯嘲笑著的神情讓緻嫩白皙的臉蛋增添了另一份的輕巧完美。

真是，明明就是小孩子還不承認。
剛揉完被重傷的肚子，等到五臟六腑順利歸位再仰首時他的手裡又已經拿著莫名其妙的東西再等我了。
他努力推著我往另一攤前進，督促我走快點。
總算來到引起那孩子興趣的地方，他將手中拿的小型圓紙網輕輕擦過眼前巨型水箱的水面，一條紅色的小金魚就這樣落入他的袋子裡。
『你喜歡撈魚啊？』我蹲下身在他耳畔邊喃喃問著，順便將那只袋子接了過來，裡頭的魚兒彷彿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大事似的悠游著。
『哪有，那是因為這裡都是水嘛。』
又展出壞心的微笑朝我襲來，右手滑過水面順勢撈了一些水就往我臉上用力潑下，礙於手裡拿著袋子的緣故並沒有還手，不到幾秒上衣馬上全部溼透。
索(xing)將手裡的袋子塞給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回來便準備開始展開反擊攻勢，不過報復也沒想像中的容易，一下子就被老闆給轟了出去。
即使如此少年仍舊完心不減，一路上蹦蹦跳跳吃這買那，突然在一個賣花的攤子前停住腳步。
那是個專賣庭園觀賞和可以做為花草茶的植物的攤販，和各處振耳遇聾的喧擾聲比起來，這裡顯得特別清靜。
少年指著其中一盆盆栽香氣撲鼻，雙手手指交叉眼睛眨阿眨的拜託我買一盆下來。
『不行，你又不能在同一個地方久留，要怎麼照顧它？』
『那你幫幫我嘛，放在你的辦公室裡，這樣我每次回去交報告都可以看見它耶。』
拗不過眼前固執的孩子只能乖乖的掏錢買下。老闆說迷迭香很好照顧，既耐旱又少蟲害，只要按早晚澆水就能長得健健康康。
而後，從廣播器中傳出的倒數計時從四面八方竄入耳裡，少年開心的跟著人潮起鬨了起來。
『五、四、三、二、……』
倒數結束的剎那，盛大的光亮從聖誕樹上灑落，男人未等身旁的少年數完最後的數字一，便無聲貼上了他的唇。
夾雜了棉花糖甜而不膩的香味，少年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墊起了腳尖迎接這一刻只屬於自己的吻。
那時，他們彼此都清楚，什麼是幸福的味道。甚至奢求的祈願，這樣小小的情感能一直持續下去。

「上校、上校？發什麼呆啊，馬上就要點燈了，快點到廣場那裡吧。」哈博克催促著夥伴們加快腳步，畢竟一年只有一次的點燈儀式他可不想錯過。
最後望了一眼吵著要吃棉花糖的小女孩，看見的是滿足的笑容和口中的甜膩，握在手心的白色棉花糖隨著擺動和撕扯逐漸縮小。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擠到不算太後面的地方，所有的人正屏氣凝神的等待最為絢爛的時刻，原本喧囂的人聲頓時安靜了不少。
廣播器傳出了制式化的聲音，提醒著各位民眾點燈大會馬上就要開始，倒數計時已從剛剛進行著。
「五、四、三、二……」跟隨著中央廣場附近設置的廣播器，民眾興奮得拉著隔壁不認識的人的手或搭上肩，像是想將此一刻的快樂和完美傳遞得更遠││至世界的各個角落。
「一！」人群瞬間爆出驚嘆的歡呼聲，就和去年一樣，眼前的聖誕樹成功散發出無與倫比的美麗，歡呼驚艷聲不絕於耳。
只是他覺得好像還是少了些什麼。
金色的小燈泡閃爍著燈光，在聖誕樹上排出了絕美的圖像，切合了今年聖誕慶典的主題，燦金鳳凰撐開雙翼的模樣。
自古以來，鳳凰象徵著最高尚淨潔的存在；當人類或萬物的心靈需要寄託時，他們總會希望自己能像鳳凰一樣││浴火重生。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了解鳳凰真實的本意，那雙翅膀下所掩蓋的傷口究竟有多少無從得知。
而其實跟隨了上司好幾年的部下們都很清楚，他只是將思念化為具體，期盼他心中的鳳凰也能看見，欲火重生後的自己。
羅伊並沒有跟著旁人倒數，只是專心聆聽著週遭嘈雜的叫喊聲，甚至天真地認為自己會聽見讓自己日夜牽掛的聲音。
事實證明他又失敗了，無奈的勾起嘴角試圖掩飾失落，當他低下頭看了眼剛剛還安分蹲在自己腳邊的貓時，發現早已不知去向。但他仍然說了那麼一句。
「很漂亮吧，就和你的顏色一樣。」或許牠永遠不會了解，句中的你究竟代表了誰的影子。只是並不在意，安靜的刻畫著眼前鳳凰的身姿。
始終不能明白，鳳凰歷經了那種強烈的焚熱，又該以什麼姿態重新生存？

回憶，每次都讓他陷得好深，好深。

「喵喵、喵。」我看著主人的睡臉，興奮的在他身邊出聲；雖然被莫名其妙帶到不知名的地方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來的，一回來眼前就出現那家主人帶我去的咖啡廳，我好像也是在這裡突然被帶到另一個場所的樣子。
不過反正回來就好了嘛。
像是被吵醒了般，愛德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眼前的事物緩緩聚焦。
一看見連續失蹤了好幾天的貓兒出現在自己枕旁，收回原本想到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局報失蹤人口的念頭，愛德手舞足蹈地將我舉到半空中，因為之前已經有過這樣恐怖的經驗，想飆淚的衝動也降低許多。
「早安，妮娜。歡迎回家。」
咦，主人打招呼的方式怎麼和那個被喚為羅伊．馬斯坦古上校的人這麼相似啊？

「阿爾，妮娜回來囉。」主人將我放在兩腿盤起的空間，拿起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櫃上的紅絲帶把金髮綁成一束。看著主人拿起了亂中有序的書桌上一整疊的書面報告便走出房間，我緊跟在後。
一看見餐桌上那一大盤的熱牛奶我馬上撲了上去，舔著溫熱的早餐時，發現今天的濃度好像高了一點。
主人的視線一直在我身上不斷游移，蹙皺的眉似乎帶著許多疑問。
「哥，為什麼牠看起來不像餓了好幾天的樣子阿？身上還香噴噴的。」愛德則是點頭如搗蒜的回應，不過一方面也提出了問號。「而且妮娜身上還有另外一種味道，可是我一時間也記不起來是什麼。」
總覺得很熟悉，彷彿很久以前就接觸過。
儘管自己很想向主人解釋原因，但是他們又聽不懂我的語言，就算想告訴他們這幾天的巧遇和一棟命名為中央司令部的建築物裡的奇人異事也沒辦法。算了，就讓它成為我第一個秘密吧。
為什麼是第一個呢，因為以我身為一隻貓所擁有的敏銳直覺，總覺得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無法傾訴的秘密。
「對了，阿爾，上次拿去修的怎麼樣了？」愛德決定放棄思考這些奇怪、難以理解的問題，順口問了之前拿去修理銀懷錶的情況。
阿爾搖了搖頭表示無效，看著握在愛德手裡的湯匙抖了片刻，亮晃晃的金屬色澤打入視網膜。
「這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啊？」
「沒什麼，只是想讓你看個東西。」牽起嘴角聳肩。
旅途的開端，從下定決心刻下那天日期就注定無法回頭；而如今結束了輾轉播遷、擾攘紛紜，他也想讓他參與經過篳路藍縷之後所有的一切。也許讓他看到蓋子下的痕跡時，自己的罪惡感就能夠輕一些。
當我凝視著自己面前的銀懷錶時，想起另一個地方無微不至地呵護我的那個男人也擁有和主人一樣的物品。於是起身用前肢碰著銀製的表面，並盡量不讓自己尖銳的指甲抓傷它。
主人連續猜了好幾種可能(xing)，猜到最後幾乎是亂槍打馬的猜，但都沒有任何一個是我要的答案。正當我想放棄打退堂鼓時，金髮的主人再次開口。
「該不會照顧你的那個好人也有這東西吧？」
辛苦總算是有了代價，我用盡全身力氣努力地點頭，但主人卻用他的左手覆上了我的額頭，測試著我的體溫。
「傻妮娜，銀懷錶不可能在這裡的世界出現的，妳一定是認錯了。」
可是明明他也告訴我這玩意兒就叫做銀懷錶的嘛。下次有機會的話一定帶回來給你看。
「阿爾，我要去研究所囉。家裡就交給你啦。」一如往昔的叮嚀，愛德拿起了資料就往外頭衝。
「路上小心。」由於愛德離開的太過倉促，阿爾並不曉得他是否有聽見自己說的話。
走在清晨稍冷的街道中央，愛德更加緊了腳步往研究所的方向前進。
最近接獲的情報中顯示，哈斯福華少將聘僱了數量可觀的科技人員從事組裝火箭，為了不被外界的有心人士干涉，他費盡心思的封鎖消息，還特地將地點選在慕尼黑大學底下杳無人煙的地下室。
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理由，他對於開啟通往另一端的世界的門也相當感興趣。
夢的彼端是否就是人們心中的香格里拉，所有的美好只限於幻想，它並不能被證明。
以目前的狀況來說，如果自己再不插手，很有可能會重演上一次的戲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
為了保護心愛的世界與家鄉，他義無反顧。只要還活著的一天，絕不投降。
「看來得和休斯他們討論一下了。」畢竟現在他們也算當事者，就算自己再怎麼不想牽連其他無辜的人受害，也不想讓和他一起投身研究的工作夥伴們被蒙在鼓裡。

趕上了八點前來到研究所，愛德急忙的跑進一樓最後面的組裝室，一看見所有的人員正進行著各自的部分時，他微微笑了一笑。
「早阿，愛德華。既然你來了，就討論一下要如何破壞那個變態教授的計畫吧？」
休斯摘下了眼鏡揉揉太陽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召集著人馬往自己附近集合。
「你們，都知道啦？」雖然了解他們隨時都會知道這件消息，不過效率似乎有點嚇人呢。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直說了。以他們目前的速度看來，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很可能不久後他們就能擁有足以對抗ZF的軍力去抗衡反抗他們的勢力，我們必須通知地方有力人士協助我們……」
仔細解說著所有可能發生的機率以及自救方法，有著大量知識作為後盾的他大膽的假設其他人窮極一生也沒想過的問題，也許正式因為這樣，幾乎所有的細節都需要愛德過目。
「我知道了，我們會盡快動作。」
「記住，不管遇到什麼難關，都不要放棄活下去的希望。還有愛你們的人在等著你們回家，別讓他們失望。我不准你們死。」
為了自己，也為了所掛念的一切，千萬別死啊。

sinkji9 · 发表于 2012-1-30 12:17:57

本帖最后由 sinkjiro 于 2012-1-30 19:38 编辑

大家好，我是約翰．哈博克。
什麼，你問我總共被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美女甩了幾次？你難道不曉得這是男人的秘密嗎？
對了，也請您別去問馬斯坦古上校至今收到了幾封愛慕的情書，因為那就是我一直不想要發現的答案。
話說回來，今年的聖誕節又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度過。雖然每年都是這個樣子，但只要一見到情侶之間的親親我我，還是忍不住感(xing)一番阿。
言歸正傳。今天，是距離聖誕夜四十八小時之後的日子，依然過著千遍一律的生活：加班、發呆、被甩。而現在的我，正進行著第一階段。
今天的中央司令部還是一樣生氣蓬勃，下棋的下棋，划拳的划拳。不過這些堪稱司令部十三大亂象都會隨即在霍克愛中尉聞之震撼的槍聲下消失。
砰││。
「請好好的工作。」是的，就像現在如此。
請讓我在一次宣揚女(xing)們的偉大，尤其是眼前這位冷艷絕美的女強人，霍克愛中尉。如果不想像上校一樣成為砲彈下的冤魂的話就請您也跟著我一起做吧。
除此之外，最近也和往昔沒什麼兩樣，要說奇怪的事件也就只剩一項了。
前幾天中央市和里歐爾連續出現怪異的現象，有許多民眾指出有時在街上散步會看見類似鍊成陣的光芒自中央廣場的表面四面八方射出，感覺就像是上一次愛力克兄弟帶了幾堆可怕的戰鬥機回來當見面禮一樣的預兆。
可是說也奇怪，當時上校的確確實的燒毀了門，而且火力還似乎特別增大了些。那到底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情況呢？
我停下了手裡用來記帳的原子筆，仔細思考著。
「哈博克少尉，好久不見了。」
突如其來的天賴打斷了纏了結的思緒，回頭便看見了聲音的主人。「真是稀客阿，溫莉。」
我展出笑靨迎接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像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沒有好好把握，真搞不懂愛德華那小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溫莉放下手上看起來略有重量的行李箱，天空藍的眸子映上清澈銀白。「我是來找馬斯坦古上校的，想問一些事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最近中央市鬧的沸沸揚揚的傳聞吧。」
這女孩的心思很單純，擔心的心事會全寫在臉上，她不善於掩飾情緒，記得她曾說過自己的眼淚幾乎都是替那對不哭的兄弟流下的。看著女孩驚訝的神情，我繼續接了剛剛的話題。
「不只是妳，我們也都認為那道光芒是和之前愛德華他們回來的一模一樣。只是機率很渺茫，軍方觀察了好幾天都僅限於亮光的產生，其他什麼也沒發生。」
帶著她往上校的辦公室前行，利用這段等候的時間大概解說近來的觀察報告。走到目的地時，我小聲朝門的另一端喊了句話。
「上校，有您的訪客，是溫莉．洛克貝爾。」
得到允諾之後，我替她推開了門示意禮貌。「進去吧，希望妳能得到妳要的回答。」
「謝謝你，哈博克少尉。」她的笑容很淺很淡，直到門扉完全緊閉，我才重新回到崗位上接著未完的作業。

「請坐。」
從容不迫簽完筆下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勾勒出自己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母的筆劃後才從白紙堆裡抬頭。
起身走到放滿迷迭茶葉的木盒往裡頭抓了一把就往茶壺倒，經過滾燙的沸水沖泡時陣陣的茶香從壺中溢出，補滿了鼻腔間的氣息。他將裝了茶水的杯子端至她面前，然後坐下。
「我以為你喜歡喝咖啡。」溫莉用手指敲著杯緣，浮出一圈接一圈的漣漪。
像是刻意忽略什麼，羅伊並沒有答腔。
「愛德以前常告訴我，說他每次回來找你的時候，總是會看見桌上泡了兩杯咖啡。」
「只是他一直都很討厭那種味道。」窗外的風吹亂了女孩澄金的髮絲，但他卻無法將她的身影與少年重疊。
「現在已經用不著兩杯了。」
無意瞥見置於窗前的那盆迷迭香，粉藍的花瓣隨著風的呼吸微微搖擺著。搖曳的身姿似乎想掙脫根部的束縛，飄向屬於自己的一角。
不一樣，全都不一樣了，連同自己的心。
「妳今天應該不只是來找我聊天而已吧。」
羅伊將放在辦公桌上的紙張遞給溫莉，上頭密密麻麻的文字光是見了就頭昏眼花。她抿著下唇，聲如細蚊般微弱。「他已經，不願意再讓我等他了。」
拿起那一整疊的報告，視線漂移至左上角的圖片，那是一個規模巨大的鍊成陣，上面的黑線所構築而成的圖案發出零散的碎光。就如同哈博克所敘述的，也只限於這樣，他們能再回來的機會幾乎微乎其微。
「小時後，愛德曾經告訴我，他很愛他的媽媽，卻痛恨自己的父親，因為他的父親丟下他的母親後就再也沒回過家，對於父親的印象只有他埋首於煉金術的研究當中。在特麗莎阿姨過世以後，依然用他自己的方式延續這份無私的愛；等到我們都長大了，他說他會一輩子珍愛他的弟弟，嘴邊也常掛著那些討厭上校的話。」
不清楚愛德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再一次進行人體鍊成，以為經過這幾年來的旅行能讓他有所改變，能讓他多愛惜自己一些。
「但是，經過好幾年之後，當我再遇見他時，仍然深愛著這裡的一切，於是又一次犧牲自己……」
「他還是認為自己的付出能夠換到什麼。」
女孩姣好的臉蛋滑落清澈的液體，透明的珍珠摔個粉碎，再也無法重拾拼回。
她無法克制情緒的侵襲，就算試著學習隱瞞卻徒勞無功，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我以為他能得到幸福，就算很少很少，也沒關係……」
羅伊並不清楚這女孩究竟擁有多少痛撤心扉的心事，也許打從一開始，即早已注定得面對。
他走到對面的格子窗前，只是靜靜的看著、想著。抑或是期盼從迷迭香搖曳的身姿看見那個孩子的瞳眸。
女孩的一字一句刺入羅伊的耳際。

「能拜託你嗎？」溫莉抬起頭來擦掉兩條透明的痕跡，顫抖的語氣流出平靜的懇求。
冷皙的霧嵐將肌膚淡化一層，恍如透淨的玻璃杯，能清楚看見脂層下方的骨肉肌腱；她的心傷比想像中低溫。
今天的天空沒有為任何人掉淚，一望無際的燦藍讓他睜不開僅剩能夠看清這世界的右眼，即使內心是多麼想看透那一大片參雜了藍白色似的潑墨畫。棉絮狀的雲朵飄蕩著，似乎帶來了遠方流浪旅人的想望。
是阿，他曾經也深深相信，能夠引領那孩子看見未來的，會是他自己。
哪哪，你怎麼捨得讓愛你的我們流淚呢，鋼。

「上校，中尉叫我來拿前兩天批閱完的文件。」
喔喔？現在是什麼狀況？難不成是上校做了什麼對不起溫莉的事情？雖然我知道上校的胃口是大小通吃，但是對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下手也實在太不應該了！
「哈博克，想不想試試看翹班的滋味？」停下手中正在轉動的鋼筆，笑容於嘴角間盪漾開來。
怎麼覺得上校的笑容好詭異。

「我要逛這家！」指著展示台上大小零散的機械用品，女孩興奮地往那頭衝。
是的，大家好，我是約翰‧哈博克。
你問我為什麼會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遊手好閒？
沒錯，我翹班了。帶著上司擅作主張的命令下翹班了；在未經中尉的同意下翹班了。
雖然我知道上校是好意想帶她出去走走，但是居然挑個上班時間，而且還私自指派下屬陪伴逛街。
『今天的天氣相當不錯，哈博克你就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去吧。』
這裡到底是亞美斯多利斯軍方機構還是供人花天酒地的場所阿？都怪自己因為迷你裙的誘惑而葬送了自己美好的未來前程。
咦，等等。這該不會是暗示我交女朋友的技巧或時機吧。
算了算了，眼前的兩條道路不是被上司火葬就是成為副官愛槍下的亡魂，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就讓我好好度過今天下午的休閒時光吧。
「前幾天是聖誕慶典，中央廣場的聖誕樹還沒收起來，妳想不想去看看？」
「恩，好阿。」

因為白天的關係，掛在其上的燈泡並沒有點起的跡象，卻不失原有的氣派。
當女孩正猜測著上面圖案的名稱，突然看見樹底旁有隻小貓。金黃色的毛髮和那雙澄淨的金瞳在太陽下仍然耀眼，毫不遜色。
像是發現了自己的身姿己被注意，貓兒離開駐留於原本的視線緩緩起身，快步離開原本停留的地板，往另一端方向跑去，脖子上的物品發出金屬碰撞的清脆聲。
總覺得牠的身影好像之前跟在上校旁邊的小貓咪？
正當我想告訴溫莉最近的上校似乎很得寵物的喜愛時，發現原本站在身旁的她早已不見蹤影，往另一家機械用品店極速奔馳而去。
套用愛德華常用來描述形容的一句話，那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機械狂。
才一轉身欲跟著進去，右前方走來了一位身穿藍色軍服的女軍官。酒紅色的眼瞳正四處張望，手上的槍枝正準備上膛，似乎隨時發現目標就能射擊。肩上繫著的三線二星象徵著眼前這人的官階。
常聽老一輩的長輩感嘆自語，痛苦總是比快樂多上好幾倍，而且什麼苦盡甘來都是騙人的之類的話語，其實自己並不是不相信他們所說的經驗，只是沒想過會來的這麼快。
求生本能正告訴自己得趁被發現之前趕快找個隱避躲起來，但是內心的天使卻說做錯事的孩子得誠實面對，當天使與惡魔正在大腦之間兵刃交接時，從耳邊傳來狗兒的單音打碎了所有的思路。
「做的好，黑色疾風號。」中尉的面容堆滿了溫柔的笑臉，被稱讚的狗兒圍在主人的腳邊樂不可支。
親愛的霍克愛中尉，我還沒有成功的交過以結婚為前提的女朋友，也沒有嚐過含飴弄孫的美好，人生連一半都沒走完，或許今晚的月亮都看不見了。
爸爸媽媽，今天可以不用等我回家吃飯了。

看著眼前黑色大門的緊閉，讓自己的心小小失落了一下。畢竟來到這個人聲地不熟的地方，能夠前往的目標也只剩下在那個雨夜中所遇見的男人了。
無奈的垂下眼簾，舔著身上剛才沾染的風沙，等待著那人的歸來。
「咦，小貓咪，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一襲深黑色的西裝，身上還帶了淡淡的酒味，看起來似乎是剛陪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應酬完回來。
男人將門打開後催促著我趕緊進去，彷彿怕我著涼似的責備著。

就和那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一樣，他先進房間的浴室洗去一整天的疲累；我跟著走了進去，他緩緩開啟蓮蓬頭，抬頭迎向噴灑而下的水珠網。我仰視那雙闔上的眼眸，朝他落下的水珠順著髮絲滴落到我的臉頰，滑下角落聚成水窪的鐵網。
洗手台上有一大把包裝精細的水仙花，那是男人進來時順手擺上的。看起來不像是要插在花瓶裡當作裝飾品，畢竟如果真是做這樣用途的話買幾朵含苞待放的花苞即可，又何必請店家大費周章包成一大束。
「聖誕節那天晚上之後就找不到妳了，怎麼今天又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
羅伊清理完身子後將衣物穿戴整齊，打開水龍頭時雙手盛了點自來水往花瓣上灑，鵝黃色的燈泡於花蕊上映照出碎光；隨後拿起往玄關方向大步邁開。
「今天是我一個朋友的忌日，要陪我去看看他嗎？」他輕捋著我的耳朵，觸電般的酥麻感傳遍全身，我勾起嘴角表示答應跟隨。

走了一段不算很長的山路，我們在一座小山坡旁的陡坡停下腳步。他將那束芬芳四溢的水仙置於一塊經人工裁切的四方石塊上，上頭刻寫著Maes Hughes的英文字母。
「休斯，我來看你了。」
他找了一片乾淨的草皮坐下，今晚是農曆十四夜的月，過了今晚就是鋼最討厭的滿月，相思之月。遠方侵襲而來的風冷的刺骨，他將我抱起置於大衣裡面替我取暖，雖然隔了幾件外套的阻礙，從每一吋肌膚傳入末梢神經的溫度仍舊灼熱，彷彿下一秒將能把自己融化。
他的右手覆上了我脖子上的銀鍊，像是珍愛什麼一樣緊緊握著。
「小貓咪，你很像我認識的一位下屬呢，他也有金色的頭髮，金色的眼睛。只不過妳一定比他溫柔許多，而且脾氣也好上幾倍。」
他再度勾起嘴角，儘管被眼罩遮住的左眼使我看不清他複雜的情緒。
「起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妳來找我的時候不會踹壞我的大門。」
正當我想改變坐姿打盹一會兒，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他笑了笑。「回家囉，我用點東西給妳吃。」
他並沒有把我放下，反而像照顧剛出生的嬰兒細柔的將我抱在懷裡，雖然只和這個男人見過兩次面，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體貼令我相當窩心。
順著石階往市區前進，黑夜的色調只剩下一戶又一戶的窗口洩出小燈點綴著。十幾分鐘過後回到了羅伊的公寓。
他打開冰箱拿出一瓶鮮奶，將容器內的液體倒進盤子，附上了微笑要我別客氣。「諾，這是妳的晚餐。」
我伸出舌頭舔著冰涼的牛奶，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濁白的牛奶上。
「還有一點也很不一樣，他從來不喝牛奶的。」又是那張慣有的笑臉，但這次略有調侃的味道。
仔細想想，我的主人的確也不喝牛奶，甚至連裝了它的盤子也不願意碰，鄰居好心送來的罐裝牛奶更是退避三舍，有時候還會克制不了的大吼：『那種從牛身上擠出來的濁白色液體怎麼能喝阿──!』；不過主人的個子並不高大，大概沒有將門踹壞的力氣吧。
看著男人浮現出來的笑意盪漾，讓我好想知道他口中的孩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羅伊打了一個不小的哈欠，從桌子底下拿出好幾十張的文件，臉上頓時失去了光彩，滿滿盡是倦容。
「中尉實在是太不通情達理了，連下班都叫我記得要批改完這幾份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
羅伊再度奮力執筆與眼前的文件搏鬥，我則輕盈的躍上他稍嫌燥熱的腿上，用嘴拉扯著繫於口袋外的銀懷錶，偌大的客廳傳出細碎的聲響。
「怎麼啦？等我忙完在陪妳玩好不好？」揮舞著手中的鋼筆，每一道黑線都只是輕描淡寫，驚人的閱覽速度更是令人望塵莫及。我努力讓他注意到銀懷錶上的鍊子是和我脖子上的一樣，畢竟擁有相同的物品，也許他能幫我找到主人也不一定。
不過照現在這個情況看來，他似乎正為了其他的公事而無暇顧及我微弱的抗議。
他將我抱至桌面的正前方，反覆叮嚀著我乖乖坐好別亂動，我抓著銀懷錶在他面前晃阿晃的，期盼他能發覺我無聲的表達。
像是了解了什麼，他終於停下手邊批閱的動作，右手拖著下顎支撐著頸部以上的重量，專心盯著我的金瞳。
「妳想告訴我，妳的主人是一位國家鍊金術師。」左手的指頭敲擊木紋色的桌面，羅伊正苦惱著我傳達的訊息。
「可是，線索這麼少，我還是沒辦法幫妳找到回家的路。」
我失望的垂下項頸，爪子在桌面上左右游移。
「而且，妳這麼想念主人的話，我可是會吃醋的唷。」帶著好似認真的口氣收拾好亂糟糟的文件，他走回自己的房間，我默默的跟在後頭，細細咀嚼著剛才那句話的背後意涵。
我想，他是不想看見我傷心難過的樣子吧，所以努力營造出安全感要我放心。這種不為人知的溫柔，就和主人一樣。

房內的擺設和上次來的時候有點不一樣，書桌上的東西空了不少，衣櫃被向左邊移了好幾步，還有椅子的汰舊換新。唯一沒有改變的，是擺在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頭旁的相片。
上次看見時，因為沒有燈光的照射而看不清楚上面的圖案；今天在水晶吊燈未熄之下，照片的所有一覽無遺。
我瞪大了眼睛，高興的往它的方向奔去，爪子頻頻指著照片上的人兒，示意著這個人與自己匪淺的關係。
相片裡的人有一頭燦金的柔髮，嘴角溢散開來的笑意美的不可方物。雖然看起來的確小了好幾歲，但是我確定他一定就是自己的主人。
「我知道妳的主人比不上他，不過他是不可能養貓的。」羅伊靠在椅背無奈的聳肩。
他催促著我趕緊上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睡覺，對於我提供的線索完全置之不理，他好像認為我在跟他開玩笑的樣子。
雖然搞不清楚爲什麼主人會和這個男人深交，也不曉得爲什麼男人不肯相信自己的主人會是照片中的少年。
總而言之，現在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打成死結混亂了思緒，卻難以尋求解答。
於是決定乾脆先來個舒服一覺再來好好研究一切莫名其妙的遭遇。
唉，看來得想想其他的辦法讓羅伊信服了。

吃著阿爾為自己準備的早餐，鬆軟的全麥土司看起來更加可口。
「妮娜又不知道跑哪去了。」阿爾無奈攪拌著杯中濃稠的液體，眼神哀怨的看著坐在前方的哥哥。
是誰那天還大言不慚的保證自己帶出去絕對不會把貓咪弄丟，結果一回到家就說什麼在出咖啡廳的地方不見了。現在外面可是亂的不得了，要是被有心人士抓走在身上畫了納粹軍的標誌還教牠說萬歲之類的人話那可怎麼辦。
「我說，阿爾，不要一直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瞪著我嘛，我會想辦法把妮娜找回來的啦。」愛德努力想讓愛貓如癡的弟弟消消氣，但似乎徒勞無功。
不過話說回來，連續兩次失蹤的地點居然一模一樣，而且是屬於突然消失不見的那種，這簡直比靈異現象還要詭異。
「我覺得妮娜不是失蹤，而是根本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雖然不是很肯定的口氣，但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xing)。
「什麼意思？」阿爾聽不懂這句有些難解的玄機，直接問了原因。
「那間咖啡廳的前身是托雷協會的根據地，也是我開啟門的地方；歷經那樣國家(xing)的政變大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之後，ZF為了掩蓋所有的證據，將原本的土地重新建造了一所人民所經營的普通店家。」
愛德拿著未開蓋的鋼筆在桌上一筆一筆的畫入自己的大腦，也試著傳達這幾天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問題。
「也就是說，或許妮娜符合了某些條件，所以走到之前門開啟的所在地時而無意穿過了門到達另外一邊的世界？」
「沒錯，因為我們都是穿過那扇門的倖存者，很有可能妮娜從我們這裡取得了什麼讓牠通過了門。」
雖然大致理解了目前的情況，但仍有許多不能預測的因素還未被證實，而且對這個國家的內部結構也只略知一二。
「可是那一天我們不是合力把門破壞掉了嗎？」阿爾忽然想起那天破壞門的情景，不禁脫口而出。
「是阿，但是身為施術者的我卻還在門的另一端，我並沒有利用門達成什麼事情就把它給破壞了，也許這其中觸發了什麼也不一定。」
愛德穿起掛在椅背上的大衣，將桌上用過的碗盤放進洗手台後往大門走去。
「這件事情先擺一邊吧，我還有其他的要忙，先出門囉。」
正想打開門把之際，卻被由外面的人給撬了開來。闖入的十幾名壯漢殺氣騰騰，手臂上的標記更使愛德提高了警戒。
「愛德華‧愛力克，請跟我們走一趟哈斯福華教授的府上吧。」雖然言語上是周全的邀請，但粗暴抓著自己手肘的動作說明了他們這些士兵此次拜訪的含意。
「阿爾，我不是說門要鎖好嗎？」像是故意忽略眼前壯丁們所說的話，轉頭微微責罵著阿爾的疏忽。
注意到愛德高傲的態度和藐視，正準備執起拳頭卻馬上被反將一軍，腹部的疼痛感讓他蹲了下來。
「可惡，居然先出手！」
「兵貴神速，這可是有人之前教會我的。」
愛德將被壓制的左手反轉，在拳頭揮過來之餘蹲低了姿勢，用手肘狠狠敲了膝蓋一記，一個後空翻也順利成功的撞傷了正欲進門的士兵。
才不到兩分鐘，兄弟倆已經解決了一大半的不速之客。
「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得去慕尼黑大學一趟。」愛德小心翼翼的跨過橫倒在地的壯漢們，一到門口揮了揮手便往另一街飛奔而去。阿爾則一如往昔向哥哥叮嚀完路上小心後，開始苦惱於眼前橫屍遍野的哀嚎聲。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趕到慕尼黑大學之後，寬廣的校園竟空無一人，四周安靜的不像話，只有斷斷續續從地下室傳來的機械和嘈雜聲。察覺到不同於以往的氣氛，愛德轉身想往穿堂旁的樓梯跑去時，嘴巴卻被突如其來的大手硬摀上，另一手則環著自己的腰際拖進建築物之間的角落。
愛德本能(xing)的極力掙扎，直到低沉的嗓音傳入耳畔。「是我。」
「休斯？」他將制伏自己的手迅速移開，手指擺在唇上示意自己需要安靜。
「那邊有人守著，我帶你走另外一邊。其他人已經下去準備接應我們了，快走吧。」
休斯倚在牆上環顧周圍，確認安全無慮後便領著自己往另一端的樓梯衝。

剛到達地下室的集合地點會合完一部分的盟友後，愛德和休斯等人躲在轉角處往機房內窺視。
一台一台的複葉機正進行最終的機能測試，另外一批人員則在天花板上一筆一畫的塗抹，那樣的圖案就和那天開啟那扇門的如出一撤，只差最後右下方的部分就能完成所有。
那天的記憶無預警的闖入大腦，倏然想起許多痛苦至極的畫面。
城市遭受砲彈的摧毀，人民淒厲哀嚎的求饒聲，以及最後一次看見他近似哀傷的笑容。
他無法再繼續默不坑聲假裝視而不見，欲重新整理渾沌的思路時雙腳竟以不受控制的衝了進去。
「哈斯福華，你瘋了嗎！」
突如其來的怒斥讓在場的人停下手邊的工作，回頭看著吼出聲音的來源。
但被指責的男人卻不甚詫異，似乎自己的出現反而讓他輕鬆不少。
「我們又往香巴拉更進一步了啊，愛德華‧愛力克。」
似乎是無意的嘲諷，卻著實讓清晰的思緒震了一下。
他緩慢的向自己靠近，沉重的壓迫感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但那雙炯炯有神的金眸仍不示弱，直直怒視著他。
「如何阿，眼前的事前工作也辦的差不多了，也只差打開門的步驟了。」
附近的人員開始向中心靠攏，原本潛入的門扉早已經被他人掌控，一面倒的局勢讓大伙兒有點浮躁。
哈斯福華從大衣底下拿出槍枝，槍口直直對準愛德的心口，臉上的笑意從未褪去。看來對於勝利，他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愛德稍稍觀望了四周的情況和有利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之後，他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照著哈斯福華的指示來到了鍊成陣的正中央。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阿，愛德華。你不也是為了回到屬於你的世界而努力研究到現在嗎？」
忽然有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翻騰的血液讓他闔上眼睛，試著平復突如其來的情緒。
發現愛德華久久沒有動作，哈斯福華不耐煩的對空鳴槍，而那副看似孱弱的身軀不但沒有驚嚇，只是雲淡風輕的問了一句。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你心裡的想法會是什麼呢？」
面對毫無預警的詢問，他並沒有多做說明，他並不清楚這問題真正的含意。
他不了解這孩子的想法。
「金錢，權力，還是慾望？」
愛德仰視著天花板，錯綜複雜的鍊成陣一度讓他迷失了準則。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自己心裡的想法又會是什麼呢？
這幾年來日以繼夜不斷進行的研究，不就是想讓自己再一次回到原本的世界，看見大家的笑容，擁有他給的擁抱。
如今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擺在眼前，他卻退縮了。一遍又一遍椎心刺骨的教訓，他退縮了。
「你想讓你的國家更強大，不想再忍氣吞聲讓其他國家欺負。只要利用另外一個世界的資源，你就能讓這裡的人民生活的更美好，比現在更快樂，對吧。」
人類都是貪婪的，面對憎恨、憤怒只能逆來順受。
「那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民呢？」
愛德看著哈斯浮華手上的槍口，毫不畏懼的審問。
「等到你肆無忌憚的破壞完之後，另外一個世界會怎麼樣呢？」
「你說夠了沒！？」對於愛德一針見血的控訴和指責，他再也沉不住心中那股燃起的怒火，扣下板機的瞬間愛德機伶的往右閃去，子彈只是輕輕擦過左肩，紅豔的鮮血染濕了白襯衫的衣袖。
一旁的工作人員見此情況，紛紛拿出早已預藏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展開攻勢，雙方兵刃相觸的那一刻，巨大深沉的恐懼席捲著所剩無幾的理智。
雙腳完全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著槍口裡的子彈一次又一次的剝奪人命，刀刃一遍又一遍的吸食哀嚎。直到左肩傳來強烈的刺痛感才終於回神。
他別無選擇，為了保護所愛的一切他只能執起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攻擊殺戮。

爭鬥過沒多久，守在門口的衛兵突然慌張地朝裡面大吼。
「教、教授，好像有人通風報信，納粹黨的軍隊往這裡來了！」
「可惡，被揭露了嗎！」哈斯福華氣急敗壞的蹙眉，卻也無計可施。
而得知足以逆轉劣勢的消息後，愛德明顯鬆了口氣。
雖然他們的目的和我們不盡相同，但想剷除比自己以外更大的勢力倒是一致的。
當納粹軍一到，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聲從壁縫間四面八方響起。四周的桅柱因承受不住猛烈的衝擊而搖晃甚至應聲倒地。整棟建築受到軍艦從外部摧毀之下眼看就要全體瓦解，愛德慌張的通知附近人員趕緊疏散離開，欲想轉身走入更深處時，左手心傳來溫暖的體溫。
「哥，這裡就快垮了，快點出去吧。」阿爾緊握著自己的左手，身邊從天而降的碎石子愈來愈多，能夠逃離的時間已所剩無幾，焦急的音調不斷警醒自己。
「阿爾，你先出去吧，我得通知休斯他們快點離開這裡才行。」
愛德微微甩開那雙牽制住自己的手便往裡面前進，才走沒兩步便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倚著牆大口喘著氣。愛德顧不得那人所在的地方是否危險，一股腦兒的便跑至他身旁。
「休斯……你受傷了？」
他看著休斯的手緊壓著胸口之下的部分，血液從指間滲透而出，面無血色的表情說明了男人目前的處境。
「太好了……我還以為沒機會再見到同伴了。」
他的嗓音聽起來很微弱，卻還是勉強擠出笑容。
愛德強忍著就要潰堤的情緒，拉著休斯要他快點逃出去到醫院就診。但休斯就像是忽然全身的氣力都被抽光了似，身體一軟倒坐在地板上。
地面晃的比之前更加劇烈，一旁的牆柱硬生生的倒在面前。
「愛德，先聽我說。我希望你能幫我完成一些事情。」
休斯緊抓著自己的肩膀，正襟危坐的命令道，卻還是止不住抖音重重跌落，摔入地面的坑疤然後消沉。
「我的這些朋友就要麻煩你了。還有葛蕾希亞……她前幾個月才剛生產完，她們母女倆也要拜託你照顧……」
再也止不住那份翻騰洶湧的情感，淚水衝破最後的防線決堤而下。
「你在說什麼喪氣話啦，愛麗希亞她需要爸爸，她需要你晚上說故事哄她入睡，你還要拿著照片來和我們炫燿阿……」
「……咳、咳咳，你怎麼知道我女兒的名字啊？那是我昨天晚上才幫她取的呢。」其實也不是很在乎愛德會知道，只是對於這青年所知道的事實感到詫異罷了。
青年所知曉的一切，一直是他無法從科學方面來解釋的，包括他口中的另一個世界。
實在有太多的意外發生在他身上，不可思議。
「我也會說故事哄她，拿照片給你們看是想等她大一點才要做的事。」
他虛弱的敘說著最愛的家人，還有之前想像未來要完成的心願，儘管都已經沒有機會。
雙眼泛起濃濃霧氣，不斷飽和的溼度讓重力迫使趨流，就快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由大腦範圍所組織成的色塊盡是鮮紅、子夜和殘酷。
他其實很清楚的，這孩子還隱藏了更多更多的秘密不能傾訴，只是他從未料想到，就連未提及的事實與心中未付諸於行動的想法都早已被徹底看穿。
就好像，好像他早已親身經歷了一遍。
「總覺得，你好像早就認識我了一樣……」
他漸漸的闔上眼簾，僅抓著自己肩膀的手跌落了下去。
休斯的眼角甚至連一滴水氣也沒殘留，放開的手腕也灑落了一地嘆息，不願承受的苛責與煎熬多希望他也能一併帶去。
自己的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心坎有那麼一角被空了出來。儘管我聲嘶力竭的咆哮，喉嚨乾得像要咳出血來，他再也沒有張開雙眼，就如同往常一樣，時間依舊一點一滴不停的漏去。
「不要……醒過來，給我醒過來！」
同樣的錯誤，他犯了第二次。他又親手埋葬了另一個美好的家庭，只剩下破碎的心等著自己再度拾起。
只能一個人去承受這份罪孽的重量。
黑暗倏然地從視網膜竄出，侵蝕著無力克制的意識。
最後聽見的，是阿爾著急呼喚自己的聲音。

sinkji9 · 发表于 2012-1-31 21:42:46

本帖最后由 sinkjiro 于 2012-2-1 20:42 编辑

不斷的失去，然後又獲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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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該死，好痛喔……」
哈柏克情緒化之下爆了句粗口後單手撫著自己的腰，正想坐在地板休息片刻再動身時，轉角處的方向走來了一位手捧一大籃鮮花的年輕婦女。米色的頭髮和一慣的長裙讓兩人瞪大了眼，熟悉的身影漸漸清晰，不加思索地往她的所在飛奔而去。
才剛趕到婦女的面前，卻因為戒慎恐懼而後退了幾步。畢竟在這種夜深人靜的夜晚遇上強盜小偷之類的機率並不低。
「葛蕾希亞(miss)，您怎麼會在這裡？」哈博克關切的問候反倒讓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素未謀面，卻爲什麼對這兩人有種熟悉的印象。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們在哪裡見過面嗎？」
葛蕾希亞心中充滿疑惑，但起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她能確定他們並不是什麼壞人，得知他們是剛來到這個城市還找不到地方住時，便大方的邀請到家中作客。
今晚睡覺的地方有了著落後便放下了心中大石，但羅伊卻突然察覺一直跟在自己後頭的貓咪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
「找到回家的路以後就快回到主人的身邊吧，晚安，小貓咪。」
終究會離開的，他知道。
卻忘不了牠眼瞳的色調。

「歡迎光臨。」
店裡擺了好幾籃的鮮花，還特別挑了幾束水仙精心裝飾陳列在門邊。雖然稱不上富麗堂皇，不過這種純樸實在更令人安心。
經過一整晚，也已經仔細思考過種種細節，他曾經在研究書上看過“平行世界”，雖然這只是科學家個人的大膽假設，並無實際根據，但是經過鋼帶來一堆不可思議的事物時反而讓他不得不承認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我必須破壞那邊的門，你也一樣。』
門，大概就是連結兩邊的唯一關鍵吧，而自己則是藉由那隻小貓咪身上達成的條件─也就是那條掛在牠身上的銀鍊作為媒介，穿越了那扇門。
在平行世界裡，有和另一個世界長得極為相似的人類也就說的通了，因為平行，所以沒有交集，更不用猜測在某個地方是否會有更奇特的事情發生。
「上││校││！」
耳邊振聾欲耳的呼喊強迫自己的大腦停止沉思，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坐在門外一段時間，肩上積的碎雪壓得自己有點沉。
「有必要叫的那麼大聲嗎，我聽得見。」羅伊將右手環住哈博克的脖子用力勒緊，痛得他哇哇大叫。
「不、不是啦，因為我叫了好幾次你都沒回應阿！」
「是這樣喔。」羅伊疑惑地放開了手，他總覺得從今天一早開店以來，就一直有人在注意自己。
以男(xing)的直覺來說，是女(xing)們崇拜的熱情眼神。
「葛蕾希亞(miss)說今天人潮特別多，希望我們幫忙她，所以我才來叫你的。」
哈博克嘟著嘴不甘願的解釋著，看著店裡不斷湧入的女顧客讓心簡直碎了一半，沒想到來到這裡還是擺脫不了上司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影阿，難道真的注定一輩子都討不到老婆嗎？
「葛蕾希亞，什麼時候店裡請了這麼帥的店員阿？」
「對阿，嘴巴還甜的很呢。」
「剛剛他還邀請我逛街呢。」
羅伊邊整理店裡凌亂的花束邊幫忙結帳，不時還不忘回頭露出微笑，惹得在場女(xing)瘋狂尖叫。
哈博克卻只能流著瀑布般的淚水期盼自己春天的到來。「可惡，早知道叫霍克愛中尉一起來。」

忙了好一陣子後人潮總算稍稍退去，看向牆上的掛鐘得知時刻。時針在十二右邊傾斜了十五度角，分針在六之間遊蕩著。
「我們先出去吃午餐囉。」
早在昨晚兩人就已經換上葛蕾希亞提供的便服，經過一整晚的談天之後才知道她的老公在不久前過世了，留下年幼的孩子一個人先離開了。
『休斯他為了理想而死。』她很堅強，一滴淚也沒有掉，只是雲淡風輕的描述。
然而何謂理想她並沒有多做解釋，只稍微解釋了托雷教會和慕尼黑大學的背景及情況，更加詳細的細節似乎並不打算多說，就像是在害怕也把其他人捲進這場無故的紛爭。

「路上小心喔。」
兩人出門後便往一開始來到這裡的地點前進，記得那裡有間不錯的咖啡廳。

「這裡是miracle，需要點些什麼嗎？」
女服務生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當羅伊的視線範圍掃過她時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一杯拿鐵，一份提拉米蘇。」
雖然點餐的是哈博克，但服務生卻目不轉睛的盯著坐在另一旁的先生，彷彿自己被理所當然的忽略。
不過還好自己以前就有過這樣不愉快的經驗，每次和這家伙出門都準沒什麼好事遇的上。
不過怎麼長的好像在國家圖書館裡為大眾服務卻總是笨手笨腳的那個女孩？
聽見點餐的內容之後，服務生將紀錄的簿紙兩手環抱於胸前往吧台走，發燙的臉頰和尚未褪去的紅暈讓她略顯尷尬的抿起下唇，才剛走進後台馬上被一群女(xing)服務員給團團包圍。
「怎麼樣怎麼樣，有和那個帥哥說到話嗎？」
「沒有耶，不過光是看著他那深邃幽黑的眼睛，就好迷人喔。」
聽到女服務生動人的解釋著美好的邂逅，其他女(xing)不由自主的放聲尖叫，羨慕的神情全寫在臉上。
「那，我要送餐點過去了。」接過廚師做好的提拉米蘇和拿鐵，服務生滿臉笑容的往八號桌前進。
頓時全店裡的女(xing)工作員都放下手邊的工作專心看著坐在八號桌的嬌客，羅伊回以一個簡單的笑容時足以迷倒眾生，讓店裡瞬間充滿了愛神邱比特的氣息。
哈博克決定對那些發了瘋的女人暫時置之不理，他一點也不能理解為什麼上司會這麼的有女人緣。
撇過頭看向另一邊時突然發現放在桌緣的外套。
「這裡怎麼有件大衣阿？會不會是前一位坐在這裡的客人忘記帶走了？」
「應該是吧，先擺在桌上吧，或許待會就會折回來拿了。」
羅伊接過外套仔細觀摩，外套上有股令人心安的體香，似乎以前就曾碰過，但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很快地籠罩了大地，下午那場的暴風雪來的又急又快，讓初到這裡的羅伊和哈博克措手不及，只能躲在屋簷下乖乖的等待雪停。
幸運的是，這場雪雖然下的很大，但卻沒下幾個小時，等到天暗了下來後，也就只剩綿綿細雪了。
「沒想到這裡也會下這麼大的雪。」哈博克邊拍掉衣服上的碎雪邊抱怨。兩人看著四處的空蕩的街景，決定先回花店才打算。
才剛走出屋簷底下羅伊突然被人從後面緊緊抱住。
「爸爸，找到你啦！」
「啊？」
羅伊轉身看著抱住自己的小妹妹，才剛看見他的正面小妹妹便失望的嘆氣，眼角泛起一層水霧。
「認錯了阿，可是和爸爸的背影好像喔。」
她難過的股著腮幫子，眼角裡盈滿淚水，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疼。
羅伊輕撫著她的髮絲，用微笑告訴她安心，會幫助她找到爸爸為止。
「哭哭就不好看了喔。」
小女孩瞪大了澄淨的藍眸，記得幾個小時之前也有人對她說過一模一樣的鼓勵。
他的聲音極淺極淡，墨色的眼瞳閃爍著輕柔，就連安慰我的手掌也一樣灼熱。
『哭哭會不好看喔。』當時那位大哥哥也像他一樣，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溫柔都能讓人卸下心防。
他拉起我的手要我跟著他，此時我從遠方看見穿著黑色皮衣的身影。
「爸爸、爸爸！」
我興奮的甩開了略嫌譟熱的大手往爸爸的方向跑去，看見他著急尋找自己的模樣讓我莫名多了一層說不出口的抱歉。
爸爸的手臂緊緊將我的身軀摟進懷裡，親吻著我的臉頰並頻頻向剛剛我認錯的人道謝。我轉頭有些靦腆的看向他，眼捷毛緊張的上下掀動，卻還是小小聲說出我的心意。
「謝謝。」
只有看見那男人的嘴角劃出弧度，夜晚的侵襲讓我看不清那雙深遂的黑眸究竟想表達什麼，深不可測的態度讓我怯步。
相較之下，一旁的大叔顯得親和許多，雖然不太喜歡菸草嗆鼻的味道，不過叼著煙的模樣都會給人成熟穩健的感覺。
我倚著爸爸結實的肩膀闔上雙眼，心中沉重的大石塊隨著粉碎，引頸盼望著回家的喜悅。

「我們也快回葛蕾希亞那去吧。」
仰頭凝望一片漆黑的蒼穹，在墨黑中尋不到一絲的星光。
也許是因為附近工廠製造大量塵埃的關係，沉甸甸的空氣和支氣管來回竄流，他忽然好害怕一無所知的前方。
未來，他是否能找回遺失的鳳凰，在這個世界。

在你的瞳孔裡，原來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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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牛奶並沒有引起我多大的食慾，我偷偷轉頭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心中的愧疚和抱歉油然而生。
從主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發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之後就逕自跑進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連晚飯也不願意出來吃，看來對於自己不告而別的離家出走的確讓他相當生氣。
「其實哥哥不是故意對妳發脾氣的，他只是太擔心而已。」阿爾將湯匙裡盛的最後一口飯往嘴裡送，隨後站起身來躡手躡腳的走到愛德的房門旁輕輕打開，招手要我展開行動。
「去吧，好好道個歉。」
就用妳最閃亮的眼睛華麗麗的登場吧。阿爾看著妮娜用唇瓣無聲的傳送密技。
於是我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成功鑽進主人的房裡，視線馬上擄獲到坐在書桌前主人的背影。
桌上擺了好幾本有關科學及火箭研究的報告，雖然攤開來了但主人的視線只是在上頭遊移不定，完全沒有深入研究的念頭，原本姣好的眉此刻交結一起，絕美的金瞳略顯疲憊。
我悄悄跳上書桌前用臉頰磨蹭著主人的左手，輕輕的喵嗚聲代表我滿腔的歉意，雖然不知道撒嬌對於他有沒有成效，卻還是衷心的希望能回覆以往彼此親密的關係。
愛德並沒有縮回手掌，只是看著妮娜的模樣發呆著，他還在想為什麼自己會對牠產生那麼多的焦慮和擔心。
就像是對某個無能投注的情感一樣。
還記得以前曾經無理要求過他替阿爾收養一隻從外面撿來的流浪貓，雖然那場比武大賽到最後是自己輸了，他卻還是說出了有關馬可醫生的情報。
從那之後便開始不再用太主觀的自我意識去判定一件事情的好壞，收養妮娜之後他將內心那份空虛藉由轉移重新學習不求回報的付出而獲得藉慰，那條瘡疤不再因為想念作為化膿的催化劑，反而成了良好的藥品正在一點一滴治癒著那段無疾而終的情感。
自己之所以每天晚上會願意讓妮娜在自己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上入睡大概是害怕身旁沒有溫度的空位會讓淚水這傢伙再度肆無忌憚的宣洩。
就算是夢境也好，他多想在夢中呼喊男人的名字。
那個名為羅伊．瑪斯坦古的男人。
他真的認為自己能夠忘的了的。
直到天真以為把所有與他的回憶都埋藏在靈魂深處的淨土。
妮娜卻在這時候消失了。

夢魘又再度猖獗的狂嘯，嘲笑自己脆弱不堪一擊的意志。
所有片段又被翻絞了出來，混雜成一團逼迫自己再度嚥下處碰禁忌的懲罰，年少輕狂的錯誤暗示如今彌補的無效。
就算認錯了服輸了又怎樣，不會有人願意原諒這樣的自己的；祈禱了膜拜了又如何，所謂神蹟又曾經在哪裡消除人們的絕望？
「一點都不想你……」
將妮娜緊緊圈在懷中，忍住不讓淚水沾濕略帶香氣的毛髮。
很明顯妮娜身上的味道和上次一樣，都是那股自己說不上來的熟悉，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收留了牠還如此細心呵護，但是應該滿足了。
最起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能夠不再苦嚐一遍失去的難澀。
看著窩在自己懷中酣睡如甜的貓兒，愛德小心的將牠移往枕頭邊放下，在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吻。
「晚安。」
愛德重新坐回椅子上從抽屜裡拿出空白的紙張用鋼筆一比一劃的舞著。

給    欠揍的無能

你現在過的好嗎？
今天也和往常一樣，都會留意著每個擦肩而過的面孔，雖然還是毫無收穫。
現在你大概還在辦公室裡趕著中尉交給你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一定沒有時間能夠偷懶吧。
不過像你們這種只需要坐在辦公室裡就能領乾薪過活的軍人還真好命，你也應該好好認命才對，不要再給那些被你呼來喚去的下屬添麻煩了。尤其是哈博克，快點想辦法讓他好好教個女朋友，似乎每次害他分手的禍源都是你呢。
還有阿，有關火箭結構的報告最近因為資金不足而無法持續進行，雖然家裡還有足夠的錢能夠撐上好幾個月，不過還是得趕快解決這棘手的問題才行。
現在在這裡的我過的不錯，雖然不能使用鍊金術有點不方便，但是有阿爾和妮娜陪著一點也不寂寞，外面的研究工作也讓我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沒有其他空檔讓我休息，所以每天都過的很充實。
先說明喔，我可是過的很快樂，一點都不想念你這沒用的無能。

原本寫信的筆頓了頓，再也想不出下文的開端，筆尖的墨水在白紙上逐漸暈開。
「一點…都不想…」

黃昏的金黃闖入窗沿，但街道上仍然有著許多不打算回家的人群，從市集那傳來此起彼落的擺攤雜聲。
今晚似乎特別不一樣，不管是雜貨店或是酒館就算早已到了歇業時間卻還是閃著招牌上的霓紅燈，好像是在期待什麼能夠招來生意。
「上校，聽說今天晚上在市集那裡會有夜市耶，好像是為了慶祝跨年儀式的樣子。」
哈博克忙著花店的空閒中突然開口，而羅伊則興致缺缺的樣子繼續綁著一束一束的風信子。
畢竟還沒找到他之前，自己實在沒什麼心情去認真看看這個陌生的世界。
將手上最後一把風信子擺進展示櫃後便鬆了一口氣，不過身後馬上被一股強大的推力給推出門外。
「好啦好啦，陪你去就是了。」
羅伊無奈的聳肩，穿起哈博克遞過來的大衣之後兩人近乎以散步的速度來到市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熙來攘往的人潮比原本預測的還要多上許多，每家攤子前都擠滿了顧客光臨，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都得花上一番功夫。
正當想到前面較空曠的空地休息時才發現原本走在後頭的哈博克奔向一邊的波覇辣妹搭訕，極力想擺出帥氣的姿勢看在眼裡卻相當滑稽，羅伊雙手叉腰有趣的看著後續發展。
「可是我對你的朋友比較有興趣呢。」
那位長的挺標緻的辣妹飄了眼神至羅伊迷人的微笑，頓時泛上一陣潮紅。
淺淺鞠了一個躬之後便把石化的哈博克硬生生拉走，嘴邊邊說著試圖想平復他心情的安慰，只不過此時此刻的罪魁禍首說的任何話語似乎並沒有起太大的效用，一路上哈博克只是留著瀑布般的眼淚向上天控訴所有的不公平，祂應該也讓自己擁有長得像上司一樣的完美臉蛋的。

「再來一碗吧。」
老闆接過少年手中不到兩分鐘就掃光的空碗默默又用鍋勺盛了一碗端至他桌前，不滿與懊悔盡寫在臉上。
「哥，這樣不太好吧，雖然老闆說贏了腕力遊戲就可以免費吃到飽……」
「沒關係啦，誰叫他小看我找個這麼弱的人來跟我比。」
愛德只要一想到剛剛比賽之前老闆掛在嘴邊無意識間脫口而出的“矮子”就忿恨不平，還故意派了一個裡面看起來最沒實力的大人和自己較量，簡直就是太可惡了。
三口倂作兩口的扒光碗裡的食物後，愛德拉著阿爾大搖大擺的說聲謝謝招待後便離開這家麵攤。囂張行徑讓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們看的目瞪口呆。
「真是厲害，明明那些比腕力的人都是很有名氣的，居然一下子就獲勝了。」
「而且吃了二十三碗。」
老闆抱著空蕩蕩的麵鍋欲哭無淚，特別為了今天要大賺一筆所準備的食材現在通通進了那名金髮少年的肚子裡，就算在怎麼不甘心也只能提早收攤洗碗了。
一出停留許久的麵攤之後愛德滿足的摸摸肚皮，才轉頭又看見另外一攤圍觀許多人群的場所，不顧阿爾不要亂跑的千叮嚀萬交代還是像個小孩似的到處玩耍。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兄弟才成功鑽到最前面，探出頭時看見擺在桌上一打又一打的飛鏢以及對面一整面掛著氣球的保麗龍牆面。
放在地板上琳瑯滿目的贈品並不吸引愛德華，只是純粹想大顯身手讓好久沒活動的筋骨活絡活絡。
「遊戲規則是必須讓十二支飛鏢都射中氣球才有獎品，不然只會有安慰獎而已。」小販細心的為上門的顧客解說著規則，並用手指著贈品的多樣化想讓其動心。
「給我飛鏢吧。」愛德邪惡的笑容爬上弧角。
付了錢之後接過一打的飛鏢，愛德拿了其中一支後把其他的都放在阿爾的手心上。
瞄準，發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
幾乎不花一點力氣便輕鬆擊破了氣球，阿爾看著手上的飛鏢和牆上的氣球愈來愈少，心中滿是喜悅。
「最後一支囉。」
拾起阿爾放在手上的最後一支，把飛鏢在食指與中指間華麗的轉了一圈，屏氣凝神注視著最後一顆射擊物。
將左手臂稍稍往後挪作為飛行動力及緩衝，來回幾次正要把手中的飛鏢丟出去時卻被身後人群忽然推擠引起的騷動而射偏了方向││最後的氣球完好如初的停留在牆上。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阿，不過有安慰獎喔。」
阿爾將瞬間因憤怒暴走的哥哥拉至身後禮貌(xing)的接過小販遞過來的牛皮紙袋，半拖半哄的讓哥哥離開那裡。
從袋子傳出來的溫熱讓阿爾好奇的往裡頭查看。
「哥，不要生氣了，這給你。」
走在熱鬧市集之中，四周充斥著名為溫馨的辭彙。
「呿，明明我可以射中的……」愛德雙手環於胸前氣憤的吼著，接過阿爾給自己的物品將其移至視線範圍正中央。瞳孔瞬間縮小後急速回復，額頭上又多增加幾條爆血的青筋。
「為什麼是肉包阿！混帳！！」
雖然搞不清楚肉包怎麼讓哥哥更加不開心，不過側身望向終究還是決定咬著肉包的身影，不禁露出笑容。
明明就不討厭嘛。
大口嚼著肉包的同時，突然有股甜膩的香味灌滿嗅覺，不遠的前方愛德看見了蓬鬆柔軟的棉花糖。
心頭像是被什麼揪住了一樣，那年聖誕節的畫面又竄入血液，流遍了全身。
記憶如暴風雨的海潮舖天蓋地席捲而來，礫石沉重抵擋風沙軒昂；他很不想再一次碰觸陳年泛黃的扉頁。
心口表面淺淺的疤隨著心跳律動著。
本能的想轉身回頭時卻被阿爾興致勃勃的拉回，直往香味的源頭靠近。

剛離開一處有些騷動的販攤，似乎自己方才錯過了一場値得圍觀的好戲。
攤前架了一面保麗龍製的假牆，掛在其上的氣球和插在邊縫的飛鏢引來不少喝采及讚嘆。
「那裡好像很熱鬧。」
羅伊隨口找了一個話題還不忘展出微笑，眼光往另一個方向遊移著。然而走在前頭的哈博克完全不想搭理這段沒有意義的談話，從踏入這個市場開始，後面那個男人便有源源不絕的氣力東跑西跳，搞的自己現在身心疲憊，腿部神經已經從隱隱作痛到如今都快失去觸覺，他還是看起來如此一派輕鬆。
終於能了解所謂玩世不恭的笑容是長什麼樣子。
正想開口請求到椅子那小歇一下時馬上發現對面的撈魚場有著上校的背影。
「什麼時候跑到那裡去的啊？」
明明上一秒還和自己抬槓，怎麼下一秒隨即離開視線範圍毫無感覺？
儘管內心有千百個不願意跟上去，一想到那裡也許會有自己的第二春卻還是用所剩的力氣跑了過去。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不管是居住於此地的市民或是哼著歌曲正巧經過的旅客都停下了腳步被吸引至此，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人潮愈來愈多，整條商店街上掛滿了燦金色的燈籠，隨著冬風徐徐紛亂起舞著。
微弱的熱度和低濕的空氣無聲交和著，每個燈火都映照出不同模樣的臉孔，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們都是幸福的。
「兩條魚啦，我領先囉！」
哈博克不顧形象興奮的大喊，眼前長、寬兩米半，高半米的水箱竟然成為自己的權威。
惡劣揮動著手中撈魚的小型圓紙網，雖然沾上了水呈現半透明狀態卻依舊沒有破裂，擺在地板上水桶裡的兩條小金魚若無其事的優游著。
然而被嘲笑的對象可就不同了，手裡的紙網破成了一個大洞，一旁的垃圾桶扔滿了沒用的失敗品，水桶有的也只是清澈無機質的純水，偶而風吹過刻下一圈圈的漣漪。
雖然知道自己遇見雨天時的無奈，但也從沒有想過居然連所有跟水有關的活動都這麼無能。
垂首嘆氣。
「要是能用鍊金術的話就好了。」
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把水箱裡的小魚通通撈到水桶裡來，也能順便把旁邊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屬燒成煙火當作餘興節目。
羅伊無趣的揣測心中無意義的想法，並將手裡已經報銷的小圓網浸泡至水中，其中一隻有著透明鱗片的小金魚悄悄靠了過來，在這圓形的介質中裡外穿梭徘徊。
大概是已經察覺到這是一個沒有危險(xing)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才敢過來的吧，真是現實的小傢伙。
玩夠了以後哈博克把方才抓到的小金魚放回水箱，付了錢之後兩個人快速離開現場漫無目的的逛著時，哈博克心血來潮問了一句。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會想玩撈魚這種小孩子才想玩的遊戲阿？」
「就，那裡有很多水……」
回答的答案讓自己也一頭霧水，那年聖誕節的記憶不知道又被誰按下了重播鍵，一幕接著一幕。
『哪有，那是因為這裡都是水嘛。』少年的笑容在記憶裡有些泛黃卻不曾模糊過，就連說話的語調也是記得一清二楚。
這條街走到快底時忽然飄來一陣濃郁的甜味，隱約聽見某個大伯喊著棉花糖的滄桑嗓音。
那裡排了一條好長好長的隊伍，圍繞在旁邊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和老闆正互相寒喧，雙腳忍不住回憶的催促而走上前去。
穿越人潮之後站在製作棉花糖的機器旁，旁邊的鐵柱上插滿了排隊的客人所點的棉花糖，五顏六色的鮮豔一度讓視線錯亂，一段時間後發現這些棉花糖裡有著一支難得沒有添加人工色素的純白色。
老闆也發現我看著白色棉花糖的模樣，親切的向我開口。
「那支已經有客人買走囉，待會就會來拿了，要不要我再幫你做一支白色的棉花糖阿？」
有些皺紋的微笑飽和著十足的溫馨，一雙手掌拿著棒子在機器上方熟練的來回旋轉，大約三十秒製成一支蓬鬆綿密的棉花糖的速度似乎還是供不應求。
「謝謝您，不用了。」
市聲鼎沸的人聲讓聽覺系統顯得吃力，放大了音量讓老闆聽見自己的回應之後後退幾步，肩摩踵接的盛況有點吃不消。
慢慢從擁擠人群中往外頭走，棉花糖獨特的香甜被漸遠的距離稀釋了不少，終於脫離之後突然有股體香滑過空氣，下意識回頭時那個人已經消失在人海裡。
和那天出咖啡廳的香氣一樣，恍如眷戀般的擦身，伸手卻又抓不住熟悉。
「走了啦，這裡人擠人的，我們回去花店吧。」
哈博克急於催促的聲音不斷響起，決定放棄跟上去的念頭繼續前進著。
掛在頭頂上的燈籠突然劇烈閃爍，距離倒數時刻還有好幾個小時，夜風卻似乎愈來愈大。
我和哈博克以最快的速度漸漸離開市集，喧鬧聲已經不復聽見，原本的確打算就這樣上樓回房休息的，但礙於一點睏意也沒有，送哈博克上樓之後自己就坐在樓梯的最下階，這裡是除了一樓之外唯一能從室內望向藍天的地方。
就這樣，感受時光的漫磨。

拿著剛從老伯伯手上接過的棉花糖，阿爾心滿意足的望著棉絮狀的糖粉大口咬了下去，口水大量分泌出來分解著舌尖與黏膜之間的物質，味蕾充斥大量的甜膩。
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被消耗殆盡。
幫阿爾買完棉花糖之後愛德決定打道回府，畢竟離倒數慶典還有一大段的時間，可能還沒等到自己就先累倒在路邊了。
而且讓妮娜自己留在家裡這麼久的時間大概也會讓她悶得發慌，回家後泡一盤熱呼呼的牛奶給她吧，雖然並不知道那種牛分泌出來的液體到底有什麼好喝的。
回家的路途上順便清點著錢包裡的金錢和盤算近一個禮拜的收支，經過葛蕾西亞的花店時突然想起最近因為工作忙碌的關係都沒有機會好好去海德里西的墓塚前好好祭拜。
「阿爾，明天早上我要去看看海德里西，記得不用幫我準備早餐。」
愛德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將門打開，隨喵喵喵代著明天的行程後便道聲晚安回到各自的房間。
原本坐在客廳等待主人回來的貓咪一看見大門開啟由外月光垂引的光爬入開心的喵嗚著，看見愛德小小打了個哈欠並招手要自己趕快進房間裡去的彈簧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上準備休息時便加快腳步跑了進去。
我踏著輕盈的腳步跳上了枕邊晃著尾巴，乖順的等候主人洗好澡辦完事情後陪我睡覺。
窗櫺並未闔上，正當百賴無聊清數著透過靄靄街燈飛舞的雪花時，潔白的色調恍若撒旦劃過天際殘落遺留的羽翼，抑或是織天使愴悢的水晶？
儘管能夠擁有一瞬的觸動，卻仍舊是屬於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那一塊。
忽然從視線外闖入一雙手輕輕將窗關上，我看見主人唇邊盪漾的笑容。燦金色的髮絲沾附著迷濛的水氣，當愛德一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坐到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上時，淡清的髮香才將我從方才的思緒拉回。
「明天要先去葛蕾希亞那買些花束才能去看海德里西，妳可別再跟丟囉。」
冰冷的空氣在肌膚上若游絲般遊走，我鑽進棉被裡靠近主人的熱度，溫熱的氣團包緊了全身，我緩緩趴上主人的大腿上滿足瞇眼。
主人隨手拿起厚重的資料仔細閱讀，每次看他專心的神情都好投入，文字好像能麻痺他自己對周遭事物的聽覺。不一會兒他放下手中從研究所帶回來的紙張揉了揉眼，和我說聲晚安後便倒頭就睡。經過一整天的慶典活動也夠累的吧，我想。
外面的人潮依舊穿流不息，萬人空巷的景觀隨著時間的流逝越趨明顯，鵝黃的街燈混成和諧的色調，突然憶起帶我回來的那個男人，當時因為奇怪的光芒圍繞著我們而又被送了回來，一看見熟悉的街景興奮的奔向回家的路，完全忘了還坐在地板上的男人。現在的他是否還在找尋照片中的孩子呢？我仔細端詳主人的輪廓和覆下的眼睫，他似乎藏匿了太多情緒卻又不願意撫平，像是想用這些傷痛來證明他曾經擁有過什麼。真的好想讓羅伊來看看我的主人像不像他照片裡的人。
仔細想想，他們倆有著好相似的共通點，雖然不情楚過去到底背負了多少包袱，他們的確都在找尋著同樣的東西。
奇蹟。
好想讓他們都得到幸福。
暖陽透著晨曦鼓動著麻雀鳴叫，愛德一個不注意翻身摔下了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砰咚的聲音讓我迅速的爬起，鬧鐘不識相的啟動。
「好痛……」愛德撐著腰緩緩站起將鬧鐘按下，方才的撞擊讓他完全清醒，打了個哈欠往浴室走去開始盥洗，我則趁著空檔跳到餐桌上舔著阿爾剛為我泡好的牛奶。
愛德從房間走出時邊穿上褐色外套，拿了片放在餐桌上的土司就往嘴裡塞，從容不迫的揮揮手向阿爾說聲出門了便打開玄關的大門，我則跟在後頭準備和主人一起出門。
路上愛德並沒有多做停留，畢竟今天是去探望海德里西重要的日子，說什麼也不想為了其他瑣事耽誤行程。
「歡迎光臨，妮娜也來了阿。」一看見愛德打開玻璃門身後的小貓咪也跟著鑽了進來，葛蕾希亞親切的打著招呼。寒暄一段時間並告知來意後葛蕾希亞指著店裡的左前方示意愛德可以先去那裡看看，我則輕盈的跳上櫃台看著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臉龐。
店裡人潮愈來愈多，葛蕾希亞決定請羅伊和哈博克下樓幫忙，當他們一下來便馬上開始葛蕾希亞的指示工作，客人詢問的聲音此起彼落，兩人穿梭在十幾坪大的走廊上幫忙解答和包花，突然我的視線掃射到有著一頭黑髮的男人，他不就是照顧我的那位上校嗎？
二話不說，我興奮的奔向那個男人。
終於又見面了哪。

大概是因為來到這個世界的關係，我開始覺得以前我所堅持的原則如今看來都很荒謬。
當我起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後看見哈博克還趴在沙發上睡得香甜時便決定先自己弄些早餐給自己和坐在書桌前東敲西翻著我的日記和少許書本的愛莉希亞。
休斯，你的女兒不管在哪裡都一樣可愛呢。
做好早餐正餵著她吃荷包蛋時聽見從樓下傳來葛蕾希亞的呼喚，於是簡潔交代她自己動手並叫醒哈博克便匆匆下樓，今天店裡的生意特別好，聽一位來買花的大嬸說因為昨天慶典展示花卉的關係讓大家也有了想擺束漂亮的花於自家陽台。
於是在店裡東奔西走來回了好幾趟，雖然不時被女(xing)投以熱烈的眼光也只能點頭微笑回應，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暇分神。才剛將包好的鬱金香地給哈博克結帳時又看見左方有位客人舉起手發問，趕緊離開櫃台朝那裡跑去。
原本是打算一鼓作氣衝向那位需要接待的女客人的，但站在她旁邊的少年卻讓他猛然停下腳步，似乎有甚麼正強烈搖晃著血液，洶湧勾動著水晶體讓他簡直無法對焦。他發覺手心不斷冒汗，心臟像是缺了氧氣一樣砰咚砰咚的撞擊著。
少年走進右邊數來第二個櫥櫃，伸手拿起了一盆香氣芬馥的迷迭香，粉藍的花瓣乘著白露的珍珠，水滴照映出燦金的眼瞳，好像想起了什麼趣事而嘴角上揚。
正想擺回架上時一個恍神被一旁拿著球形仙人掌的小孩割傷了手背，粉嫩的肌膚迅速透出紅豔。
我只是站在他背後靜靜的看著，壓抑住翻騰而出的情感。喉嚨被空氣堵死，雙腳似乎被鐵鍊拴住動彈不得。方才從後頭傳來的躡腳聲悄悄放大，腳邊忽然鑽進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俯視一看發現是那隻總是迷路的小貓咪。牠喵嗚的叫著並靠近離我兩、三步之遠的少年並在他的鞋緣旁磨蹭，金色的貓瞳直直注視著我，的確是想告訴我什麼。
是阿，為什麼我就是沒有察覺呢？牠的眼睛就和牠的主人一樣耀眼。
自從把門破壞之後，已經又過了兩年了吧。這兩年來每天不停的工作、加班、應酬，用疲累塞滿所有的空檔，甚至半夜睡不著覺時就拿一瓶白蘭地打發。
用盡所有的力氣不去想你，卻還是會從夢中驚醒，擊潰我辛苦建立的圍牆大加撻伐。
那個不真實的夢境，那個我多想再呼喚一次的名字。
「鋼…..」
當他拿起衛生紙擦拭傷口時我終於開口輕喚。
他的身子明顯一顫，而動作像被凍結似的無法延續，但他並沒有回頭，只是受傷的手不斷顫抖著。周遭破碎的雜音並沒有打斷思緒，我緩緩抽走那張被捏的幾乎變形的衛生紙並按住傷口，冰冷的肌膚冒出溫熱的血液，他側過臉凝視那隻輕輕覆蓋自己傷疤的手。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看見他的眼眸，那雙水靈的寶石和他的傷口一樣，正流出溫熱卻止不住的液體。
「對不起，我來晚了……」
再也不想讓自己後悔，我緊緊擁住眼前哭的希哩嘩啦的孩子。耳邊隱約聽見旁人驚呼的聲音，哈博克則乾脆爬上櫃台台面拿著用報紙捲起的大聲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撫在場女(xing)心碎失控的場面。
落地窗將亮白的光線阻擋在外，暖熱的溫度隨著表面流洩進來。
原來鳳凰早已親臨世俗，受了無數瘡疤，看透了太多現實，他累了，於是把自己隱藏於世界之外，不讓任何事物傷害自己。
那年與他輕拍手掌互道告別的黃昏，和在複葉機上簡短的會面。我們已經錯過了兩次，以為再也見不到面，卻又在這裡遇見了。
這一次，說什麼也不願意放手。

sinkji9 · 发表于 2012-2-1 13:42:12

本帖最后由 sinkjiro 于 2012-2-1 20:45 编辑

世界不曾對任何人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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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從來沒想過還會再看見他的黑眸。
那天隨意逛到左方的櫥窗前時偶然看見置於一角的迷迭香，似玉生香的氣味灌入鼻腔時憶起幾年前的聖誕慶典上那攤位於中央廣場旁的小攤販，記得那時的迷迭香也和這盆一樣綻放自如，從那之後究竟又過了幾年呢？
才正想把它歸回原位時卻被一旁拿著仙人掌嬉鬧的孩子割傷了手，看著鮮血汩汩流出卻感覺不到刺痛，也許是因為曾經歷經太多足以致命的刀疤和膽顫心驚的戰鬥，讓這幾年在這裡生活的我幾乎淡忘了疼痛或恐懼的感覺。
從口袋拿出衛生紙時感覺腳下傳來一陣騷癢，大概又是頑皮的妮娜在磨蹭吧，他總是很喜歡測試我雙腳兩邊不同的溫度。
傷口不深卻讓想先用紗布簡單包紮的我停下動作，並不是思考著步驟，而是聽見不屬於這個世界，只有他才懂的名字。
鋼。
多想再從你的口中聽見一次，哪怕不是現實。
身體襲來一陣不自然的僵硬，不是不能回頭，而是僵硬的四肢操控著意識。
直到看見蓋住自己傷口的手背上印上的火焰練成陣黑紋才讓我管不住鎖在眼眶底下的淚水，失控般的隨著地心引力不斷下滑。他輕輕將我拉進懷裡直說對不起，胸膛燙人的體溫和獨有的清香依舊如往昔一般令人沉醉，這種心安讓我陷的不可自拔，完全讓我無法收復情緒。
模糊的視線裡看見妮娜蹲在眼前抓抓自己的毛髮並望向身後抱著我的男人，似乎又讓我得知了一則百思不得其解的解答。

「所以，妮娜失蹤的那幾次，都是你在照顧他的囉？」我坐在餐桌前看著眼前堆滿笑容軟呼呼的肉包以及爬到他肩上的妮娜正親暱的靠上肩頭。
經過那天的相遇後羅伊順理成章的攜帶寵物(哈博克)入住愛德和阿爾溫暖的小窩，雖然很感謝上校把妮娜照顧得無微不至，但礙於公寓的狹窄和金錢上的短缺只好讓羅伊睡靠近廁所旁邊的房間，哈博克則被分配到飯廳後面的書房。
一開始兩人興高采烈的歡呼終於能好好睡一覺，直到看見未來自己即將相處的房間瞬間垮下臉來。
「這裡是……倉庫吧？」羅伊橫著眼打開門旁的吊燈走進灰暗的房內，礙於地上堆滿雜物和紙箱只能崎嶇的前進。最裡面是有一張木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但是一坐上去所發出的聲音讓他不得不承認它的老舊程度。
哈博克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噗哧的笑了出來，原來堂堂羅伊‧馬斯坦古上校也會有今天哪，這事要是能傳回司令部鐵定能當好幾天的便當配菜。
「原本是，不過你就將就一下吧，畢竟這裡本來就沒辦法和你家一樣大阿。」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在牆上雙手插腰的冷笑著。一想到這傢伙每次視察都和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們吃香喝辣，左邊安莉右邊琳娜不停的灌酒，自己卻只能和哈博克他們住在隔壁棟的平價客房玩撲克牌搶枕頭就一肚子氣。
優渥的生或過慣了之後就來嚐嚐平民百姓的辛苦吧。
「上校，真不好意思。」阿爾垂下眉心趕緊道歉，拉著哥哥前往書房。
「這裡是……哪裡啊？」
相較於羅伊那間稱為房間的倉庫，哈博克連一個名詞都找不到能形容這間書房。
房內確實是有一個木製書桌，但是周圍堆疊的書本和散落滿地的資料幾乎搭起一座小山，這裡的藏書量一定不比圖書館遜色，至於清潔方面實在不敢恭維。
「哥，你每次看完書都不放好。」阿爾邊責備邊拾起位在自己腳邊的紙張並堆疊整齊，不用兩三下功夫房間變得乾淨整齊。
時鐘上的時針悄悄爬近十一點鐘的方向，我匆忙交代他們各自回房休息後便往門口跑去。
也許只是不想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裡，我逃避著，卻也祈求著。
青綠的山坡上杳無人煙，一排又一排的墓塚安靜莊嚴的排列，我走了幾步路後在其中一座石碑前蹲下，將手上的向日葵插入一旁陶瓷製的花瓶。
「抱歉，這麼晚了才來看你。」吶吶，有好多事想要告訴你。
還記得之前一起研究火箭的那段時間嗎？我時常和你提起的那個無能││總是自以為能當上最高領導者私底下卻愛偷懶不批改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無能。

他出現了，但我卻開心不起來。
從人體練成的那夜開始，自己註定是被詛咒的，不幸和悲傷總是隨時都有發生在周遭或自己的身上。和阿爾為了恢復各自的身體而旅行的那三年讓自己更加肯定這一點。
從一開始報考國家鍊金術師時所遇見的小女孩和大狗狗，隱藏身分置身於鄉下小村莊的馬可醫生，在第五研究所裡發生激鬥的盔甲四十八號，為了幫助自己調查人造人而意外得知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休斯，嘴巴上嘮叨卻總是為我裝上適合的機械鎧，犧牲了自己打開連接兩端的門的老爸，還有太多太多人因為接近自己而惹禍上身的例子，身上所背負的罪並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被消除。
但他總會在自己最無助時適時的出現給予協助，那個墨黑背影總是能給自己強烈的安全感。
他的關心和不可遏止的愛戀讓我漸漸傾向有他的地方，就像美麗的罌粟，這種毒藥只嘗試一次就讓人上癮。但如果他就是下一個因為自己的不祥而犧牲的人呢？
「鋼，原來你在這裡阿。」從坡緣出現了一抹身影朝自己走來，羅伊的臉上浮出淡淡的微笑。他說阿爾剛才將我們在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事大略做了解釋和描述，還說哥哥現在應該是去了海德里西先生的墓園了。
「已經沒事了，鋼。」夜晚讓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飄散於空氣中的香味很容易分辨彼此之間過於親密的距離。
我並沒有答腔，或者應該說不知道該回答什麼，退了幾步拉開距離後輕輕坐上蔓生青草的草皮上，只是轉過頭看著天上銀亮的星星。
他脫下大衣披上我的肩並坐在我身旁，不小心碰上肩上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露的肌膚的手指洩漏出對方略微冰冷的體溫。
後來的我們聊起了很多有關以前的糗事和互相空白的幾年都發生了些什麼，做些什麼，想些什麼。
聽起來司令部裡的大家似乎都和之前一樣沒什麼變，每天都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努力著，溫莉和比拿可奶奶在利賽布爾的生活也過得不錯。阿爾也是呢，昨天和我說他已經順利找到能提供他公費支持他深造的大學，我則繼續留在研究所中尋找著任何有關鈾彈的消息或資料。
就現況來說我過得很好，不需要再有任何變化了。
「和我一起回去吧。」沉默了一會兒後他補了這麼一句。
身上消不去的罪孽究竟還必須帶走多少珍愛的東西才能補足，我始終對這個問題感到無力。
但你總會在自己最無助時適時的出現給予協助，那個墨黑色的背影總是能給自己強烈的安全感。如果他就是下一個因為自己的不祥而犧牲的人呢？
我很害怕，你知道嗎？
「一起回去我們的世界。」
奇蹟從來不屑眷顧踏入神之禁忌領域的我，儘管我曾經如此努力追尋。
「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不需要再有任何變化，因為我已經不想再失去什麼了。

主人拒絕了他的請求。
隔天，公寓中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主人和阿爾帶著我前往MIRACLE咖啡廳前門的地方，早已站在門口的哈博克看見我們仍舊不死心的苦勸一番。
「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回亞美斯多利斯嗎？」哈博克捧起阿爾白皙的雙手認真發問著。
「不了，哥哥似乎鐵了心不回去……」阿爾苦笑著委婉拒絕，並沒有推開覆上自己掌心的溫度。「我要留在這裡和哥哥一起。」
我並沒有太在意他們之間對話的內容，反而一直背對著主人的羅伊不發一語的等待著哈博克，似乎打算對話結束後便盡快回到原本的地方繼續他的生活。
昨晚主人並沒有讓我進房睡覺，我看見他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出來，主人恍惚的表情表露出一絲痛楚。後來我偷偷的從陽台連接著主臥室的窗戶躍進了房裏，他還沒有入睡，只是躺在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上一動也不動。主人胸口劇烈又不規律的上下起伏和抽噎的沉吟打碎了氣流，再也捕不回空洞。
從眼神中我看得出主人有多想和羅伊一起回去那邊，但主人也說過，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又害他身陷險境。
等到他們再回到門口後，原本窩在主人懷中的我被放了下來。
「妮娜，站在他們的身旁就能把他們送回去了。到時候再請站在哈博克旁邊的那個人把你擺上中央廣場你就能回來了。記得要好好帶著這個項圈，就是因為這個東西你才能穿梭自如的。等你回來之後會幫你換另外一條的。」
……什麼那個人嘛，為什麼連到最後也不願意叫他的名字。
是因為怕叫出口後會讓自己佯裝堅強的防備功虧一簣吧。
聽完主人交代的話後我走到羅伊他們那邊，在半夜兩、三點的現在街上杳無人煙，隨後從我周圍散發出的光芒迅速包圍住我們的身軀，刺眼的白很多吞噬掉所剩無幾的視線，再度張開眼睛時已經來到了中央廣場。
我低喪的垂下頭，眼睜睜的拆散了他們。什麼都沒辦法幫上忙的感覺很討厭。
明明這麼希望能讓他們都幸福的。
才準備抬頭時突然感覺一個溫熱的懷抱緊緊擁護著我，是羅伊，他正以半跪的姿勢緊緊抱著我。
不，不是想抱著我，而是想抱著主人吧。
我將頭靠上他的臉頰，就像那天一樣試圖承擔一些他的痛苦，濕熱的液體滴上了敏感的鼻尖，我伸出舌頭輕舔著他的耳朵，除此之外我什麼也做不了。
硬是壓抑的情緒終於在此刻爆發，也許是因為貼近他的心臟，我能感受到劇烈的跳動和嗚咽的哭聲。從認識這個男人以來，成熟穩重的為人深得部下的愛戴，這算是第一次看見他的眼淚吧。
過了一陣子他才將我放下，將我放回中央廣場的中央時他的表情很複雜。
他是想笑給我看的，告訴我他沒事吧。但勉強擠出的笑容看在眼底卻盡是心疼。
身上又再次被光線圍繞，突然發現被當成媒介的感覺真不自在。
「再見了……」耳邊傳來羅伊一句輕聲的喟嘆。
「能再見嗎……」
又再一次失去了，心中的鳳凰。

離開那裡的時候，聽見了這麼一句。像是對著我，或是對他說的話。

我順利的被送回了主人身邊，他蹲下身柔順撫摸著我的耳朵，才剛碰上卻又倏然收手。方才那個男人在我耳際留下的淚水並未褪去，看著那些沾上主人手掌裡的水氣心中突然湧出好多好多釐不清的情緒。
主人的臉上沒有太多起伏，緊閉的唇瓣微微在掌心烙下一吻，像是紀念又像是道別。
「我也想和你一起回去阿，羅伊......」

一旁的阿爾並沒有再開口多說一句話，哥哥和上校之間參雜著太多太多他無法理解的情感，心坎裡那股悶躁的遺憾正為這樣的分離而隱隱作痛，但什麼也幫不上忙，哥哥常在半夜裡寫好的信一封也到達不了那個人所在的地方。
在上校和哥哥從墓園回來的那一天半夜，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大概能知道他們的心情都不好，哥哥回房後上校放慢腳步朝我這裡走來，他看見我手上握得發熱的銀懷表。
『打不開嗎？』上校低沉的嗓音一直是我認為最有大人的味道的地方。
『嗯，拿去給工匠看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哥哥說裡面有想給我看的東西。』
接下來的他只是閉上眼，然後緩緩開口描述打開後的銀懷表裡面所隱藏的事實和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
Don’t forget  3. Oct.  11.
那是我們犯錯的烙印，也是親手毀了唯一能回去的地方的那一天。原來哥哥一直沒辦法原諒自己曾犯過的大錯，把自己困在沒有出口的迷宮裡徘徊。他害怕，所以寧願拒絕任何事物。
我一直了解上校和哥哥之間微妙的關係，我想，哥哥大概又是因為害怕而拒絕和上校一起回去那裡的世界。
害怕失去，害怕又踏錯了腳步。
儘管雙手合十虔誠的禱告，努力伸長了手想抓住一點幸福的尾巴，到頭來，奇蹟並沒有出現。

命運阿，毫不留情地撕裂僅存的偽裝，狠狠拆散了他們。

自從那次軍方出動鎮壓位於慕尼黑大學地下室的反叛分子的事件後，我們決定在附近的場地找尋合適的場所延續對火箭的研究工作。但因為經費有限且最近時局相當動盪不安，人民為求自保幾乎不太願意和非相關團體扯上關係，就怕稍不注意會被納粹黨盯上遭到波及。
經過兩個多月的找尋，終於在某一天早晨接到同僚打來的電話。
我匆忙穿上棕色大衣和阿爾、妮娜道別後便離開家門奔向方才知會的新地點，因為很久沒動工的關係，想到終於能繼續先前的作業時心中有股說不出的喜悅。
『聽說是一位從英國倫敦來的企業家對我們的研究內容很有興趣，願意把他公司在這裡的研究室租給我們。』
回想起那通佳音使我雀躍不已，停擺許久的工作有了重新開始的燃苗。
一到研究室時看見許多同事們已經埋首於各自的崗位。習慣(xing)的和大夥道早過後我走到自己的新辦公桌，上面堆疊了大量佈滿密密麻麻炭線構圖的卡紙，而在我正對面的桌子則相當乾淨，就連一支畫線的鉛筆的影子也沒有。
看著那張桌子旁刻意留下一張的木椅，我盡量不去想起休斯先生的過世。大家也都很有默契的避開談論有關他的事情，一方面怕好不容易才平復的情緒掀起波瀾轉向低落，另一方面是為了全心全意完成這份工作。
連休斯先生的份一起努力，我靜靜望著那張有著檀木茶香的木桌。
「愛德華，那位企業家來我們這觀看進度了，你出去照個面吧。」夥伴的聲音拉回飄渺的思緒，點點頭並迅速起身來到剛被推開的門扉鞠了個躬。彎腰的動作使我沒有在第一時間看見大家那位口中企業家的臉。
「你們好。」他的嗓音藏點笑意，等我抬起頭來才真正看清他的五官，眼前構成的色調浮印上瞳孔占滿了視線。
「你……羅、羅伊？」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前的人卻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們認識嗎，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依舊是那抹熟悉的微笑，那張笑臉不禁使我記憶中的肉包臉和眼前重疊，他緩緩捧起我的手禮貌(xing)的在手背落下一吻，微傾的身體回應我方才的鞠躬。
眼前這個人，該不會是這個世界的他，羅伊‧馬斯坦古吧。
克制情緒並保持平穩的呼吸，我轉過頭不再盯著他看。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我趕緊隨便岔開話題帶領他先熟悉我們工作的分配環境和細節，有時候會趁著他專心思考時偷偷瞄了他幾眼，他似乎還對剛才我叫出他的名字感到相當疑惑。
於是我只能假裝不在乎，參觀完了大概後我拉了另外一位負責人請他代替我繼續接下來需要處理的事情，獲得允諾後我飛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讓自己沉浸於研究中，接下來直到傍晚的時間，我沒有再和他說到任何一句話，甚至是看他一眼，只有偶而瞄了幾眼跟在他後方的那位秘書，酒紅色的瞳孔和俐落的動作簡直和她一模一樣。
有些混亂的思路讓我在換算單位時有了不少小差錯，好不容易寫到最後一個步驟時，卻又被火箭的動力加速的速度給卡住了。
我努力的思考著解決方案，冰冷的溫度減緩了手指的靈活，筆尖就這樣停在滿是數字的資料上。正想放下鋼筆的左手卻被突如其來的手掌包覆住，牽引著它寫出一行又一行不算好看的文字。我猛然抬起頭，看見羅伊正握著我的手輕輕寫出我始終想不出來的程式。
「這樣就解出來了吧。」略嫌燥熱的手漸漸溫暖了掌心，過於親密的挨近讓心臟砰砰得跳動著。有些狼狽的抽回了手，難解的情緒浮上檯面。
我有些哀傷地看著他，而他並不了解為什麼我的反應如此激烈，但還是向我道歉並靜靜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知道那他是無心的舉動，卻還是輕易動搖了我的內心。
甩了甩頭讓自己恢復鎮定，我轉過身拿起了話筒，打給阿爾說最近都會晚點回家，因為停擺了好一陣子需要時間上軌道，這段過渡期也得熬過去才行。
而阿爾千叮嚀萬囑咐要自己別太疲累，記得要按時吃飯和適度休息，我隨口敷衍了幾句要他別太擔心就掛上了話筒。
走回到自己的木桌前準備收拾物品出門吃飯時無意瞥見置於角落的咖啡。
冒著白煙的杯緣和貼在杯身上名片大小的紙條似乎說明那是前不久有人刻意留下的。
我將紙條沿著膠帶邊緣撕下並大略讀著上頭寫的文字，那因為沒有硬墊而凌亂的字跡表達出了所要傳遞的訊息。
大概過了幾秒，我將紙條塞進左邊的抽屜裡之後便離開了工作室，留下那杯做為道歉合好的禮物。
杯蓋上印刷的英文字母是自己所熟悉的標誌，聞著那家店的咖啡香總是能使心情平靜許多，就曾像那時坐在某個人的辦公室時總會聞到的香氣。
MIRACLE，充滿盼望卻又太過奢求的名字。

在我身處的環境中是明爭暗鬥的場所，俗話說商場如戰場，這句話自從我接管父親的公司之後有了深刻的驗證。今天和你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夥伴，明天過後，很有可能因為利益而選擇踏入另一個陣營聯合其他人對付我。夥伴還是敵人什麼的，這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是永恆不變的。唯有掌握權力和當今局勢的需求才是贏家。
前幾天收到來自德國慕尼黑分公司那邊的來信，聽說那裏有個團體正為了資金不足而停擺了對火箭的研究。踏入太空這個理想一直是資本工業國家的目標，只是就目前技術層面為止，並沒有辦法成功突破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
而自己也的確在這一塊投入大量資金，但是卻都無功而返。於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決定和這個要求資金和場地援助的團體進行合作。
搭上前往慕尼黑的飛機時小睡了片刻，一到目的地便隨著霍克愛秘書和陪同人員到了租借場地。
唯一在預想之外的，是那突如其來的叫喊聲。
那名少年驚訝喊出我的名字時的神情萬分真切，不像是刻意偽裝，但也讓我百思不解。
雖然平時的確是有很多女喵喵喵慕者偷偷查了關於自己的資料或給了看也看不完的情書向我表白，這些事件都會隨著莉莎的半威脅半強迫的勸導方式而平息落幕。
只是眼前的少年和她們似乎都不同，翠金的瞳孔和束於腦後的髮絲散發出一股極似罌粟的染息，還有少見的執著與純真。
就像在警告著要是再接近一步便會沾上毒癮的危險。
除了疑惑他知道我的名字不說，右手掌鋼鐵的色澤也讓我挺在意的。
那就是，所謂的義肢吧。
連大人也難以承受裝載的苦痛，想必他一定花了不少時間和心力才成功的。
只是他看起來頂多也只有十七、十八歲，那樣足以奪去右手臂的事件並不常見。
是車禍嗎？還是其他意外事故？
但是少年的戒備心很強，幾乎不讓自己和他相處，有時候去那裏待上一整天連一句問候都搭不上。
沒有緣由的想更加接近，總覺得他身上有著無可抗拒的吸引力在引領著自己跨越最後防備的那條線。
即使自己這幾天想更加深入了解少年的過去，自己也在其中發現了一點。
他好像只對自己特別冷漠，逃避所有能和自己相處的時間。有時候不小心四目交接時也是慌亂的移開。再加上他是個標準的工作狂，一旦開始研究之後就像是聽覺麻痺一般無法接收外來的頻率刺激。
礙於這些因素，我只能用最沉默的方式。
有時候藉由視察因素靠近他的辦公桌看看目前的進度，或被他當成蒼蠅趕來趕去卻死也不想離開的死纏爛打。
最後每天會在他的桌上擺上一杯在附近有家叫MIRACLE的咖啡店鋪買來的拿鐵，順便附上一張小小的紙條聊些瑣事，雖然沒有一次收到他的回覆。
四個月了，以這樣幼稚可笑接近他的方式也已經過了四個月。
這四個月來，漸漸的，從一開始好奇心的驅使，到現在有意無意的想更加拉近彼此的距離，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看著他因為解開換算而露出的笑容，因為毫無斬獲深鎖的眉頭，或是因為勞累而引起的呵欠。任何細微的動作都不想錯過。
自己的視線，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完全離不開他了呢。
「馬斯坦古先生，怎麼站在門外？」
我回過神來望向聲音的源頭，是愛德華一起工作的同事。
阿阿真是的，原本只是在外面躊躇著該怎麼進去和愛德華打招呼並聊個閒天，就突然陷入這幾個月來和她相處的往事。
手中緊握的咖啡杯提醒了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另一隻撐著傘的手似乎因為長期維持這樣的姿勢而有點痠痛。
「請問，研究室裡面還有人嗎？」掛在牆上的時間接近凌晨一點，看起來裡面的人員應該都離開回家去了，心中升起一股小小的失落。
「恩，大家都回去了。不過愛德華說他的部分還沒完成，所以想要留下來加班，還在裡面呢。那我先回去了。」
因為沒有騰出的手能夠揮手，所以我對他笑了笑示意道別並說聲晚安後便逕自走進了研究室中。
可能因為夜晚加上下大雨的關係，使屋內原本就不怎麼明亮的燈泡顯得更加微弱。
一進門便看見角落趴在桌上的愛德華，小小的噴嚏聲和瑟縮的動作讓我悄悄的將咖啡貼近略微冰冷的臉頰試圖給他一些溫暖。脫下身上的大衣披上他那嬌小的肩膀。
「唔恩……」
他轉了個身使自己的頭顱偏向另外一邊，左手攀上自己的右肩緊緊按壓著，皺起的眉心顯示他的極度不舒適。
是連接義肢的地方因為空氣的潮濕而產生摩擦的疼痛感吧。我的指尖輕撫上他的眼睫，隨著臉型畫了一個弧線滑到下巴，並輕柔的在他額頭上點下一吻。
如果是平常的愛德華，根本不可能儾自己這麼近距離的注視著他，甚至不願意表現出除了堅強以外的情感。就像是在對自己掩飾什麼，深怕自己埋藏的秘密被狠狠揭穿。
他發出了一個不小的呵欠聲後睜開雙眼，看見我微笑的臉蛋時露出嫌惡的表情。
「這麼晚來這幹嘛啊？在這裡工作的女(xing)可都是有老公有小孩的阿。」
他拉開披在他身上的大衣雙手向上伸展活動筋骨，隨手拿起我擱在桌上的拿鐵啜飲了一小口後又放了回去。黏在杯身上的紙條順著地心引力衰落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暗的桌腳，而只顧著望著他的我卻也沒有發現到這一點。
我想用最後的時間把你深深藏進我的腦海裡，一筆一畫的刻進去。
他轉向我，微啓的唇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飄動的眼神卻讓他欲言又止，草草收拾自己的東西後就往門的方向前進。
「很晚了，我先回家了。」
我不知道他在心慌什麼，甚至不等我回應，就這樣步出了門扉。
今天是來到這裡的四個月過後的第十六天，看來我和愛德華的距離一直都是這樣。
就算再怎麼努力，就現在這個狀況來看，我似乎失敗了。
面對愛德華，這應該算是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失落的情緒，早該認清他似乎一直逃避我的事實，但心中還是有股被外力強壓似的糾緊。
被關上的門扉忽然又被推開，我帶著喜悅回頭，心中升起一股喜悅，想著他該不會有什麼東西忘了拿而折返吧。
但是當看見腳下的高跟鞋瞬間讓我的希望破滅。
「是你阿，莉莎。」
我無趣的拿起鋼筆在紙上畫上一個又一個的圓圈，隨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飛快的靠近並拉住我的手腕。我一臉疑惑的沿著手掌看向莉莎的臉。
「馬斯坦古先生，請你…請你看看我好嗎？」
房內的光照設備不足，我無法看清楚她的五官，卻能清晰的聽見她顫抖的音調。
「我一直以為，只要一直在您身邊，您就可以注意到我的……」
還有滾滾留下的淚珠。
「…莉莎…」她一直是我的心腹，不論我遇到什麼麻煩事幾乎都是她替我圓滿收拾，自己如果偷懶不想翻閱分公司或合作單位寄來的文件就會被她用抱在胸前的資料夾大力攻擊。讓她跟在自己的身邊擔任秘書的職責也有四年多了，原本以為面容姣好的她會很早結婚成家，但遲遲沒有看見她有對象或是有意思的愛慕。
一直都沒有發現，原來莉莎對自己是抱持著這樣的情感。
「但是自從愛德華出現之後，一、一切都變了……」
泣不成聲的訴說著，她緊緊抱住我，就像是怕下一秒我會消失了一樣緊緊的抱著。
當她放手之後緩緩抬起頭對上我的眼眸，幾乎是毫無預警的發覺他洩漏出來的哀傷，他突然深深的貼上我的唇，連著濕潤的淚水一起吞下。稍嫌燥熱的舌敲開貝齒後在溫暖的口腔中翻絞奔走。
我無法拒絕這樣的她，卻被突如其來的掉落聲給打斷。
啪搭。
那是衣服和雨傘摔落於地板上所發出的聲響。
門邊出現的身影讓我頓時瞪大了眼眸，我下意識的握緊莉莎的雙肩並使力的推開她，唇瓣分離的那一刻口中灌進了大量冰寒的空氣。
「對、對不起……」
看見愛德華不斷後退的步伐，從他口中吐出破碎的語言後轉身狂奔，轉眼消失在對面轉角的街道。
「愛德華！」我使勁甩開被她抓緊的右手掌，正想追上去的腳步在踏出第二步時躊躇了一會，隨即用盡全力跟了出去。我知道我沒有權利再去傷害等了我這麼多年的她。但是萬般不想欺騙自己的感情，我並不愛莉莎。

我愛的，是他。
又或者，一直只有他。

離開研究室時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在這之前和羅伊說上了幾句話。雖然一直避開這種行為對他相當不公平，為了不讓自己動搖，也只能這麼做。
還記得他第一次送我的咖啡是卡布奇諾，探入空氣中的奶香頓時讓我胃液翻絞，還有紙條上那句瞧不起人的句子也讓我氣了好久。
『卡布奇諾含的牛奶量比較多，大概比較能幫助你吧？』
當下把所有的液體一滴不剩的倒進水槽，還把那只噁心的杯子狠狠的壓扁之後才丟進垃圾桶。
也許是這幾幕畫面被他敏銳的發覺了吧，接下來他送來的每一杯都是溫拿鐵，而且是連奶精量都刻意減少的那種。
還有時常會找藉口在我身邊繞來繞去，不曉得是尋我開心還是想趁機尋找在我的桌面上有沒有放置給他的回信。
其實不是不想回他的紙條，而是他的問題都讓人難以啟齒，或是愚蠢至極。
像是你午餐吃了什麼、今天的拿鐵特別少加了一匙奶精，還是我的眼睛很漂亮之類的，都讓我無法接下去回答。
這幾個月來很清楚他為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只能視而不見，心裡那道傷疤絲絲抽痛的感覺卻一日比一日更加清晰。它無時無刻提醒我的過錯，卻又不給我機會喘息。
我明白他的心意，但如果這時候的我選擇躲進他的懷裡，只會讓我的心疼得連逃跑的力氣都失去。
緩緩煽動者眼睫，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得提醒自己。
我愛的是羅伊‧馬斯坦古，而不是你阿。
這句話，我在內心演練過無數遍，卻遲遲沒有勇氣告訴你。
直到方才有了兩人獨處的時間，正想藉此機會傾訴，告訴你這些日子以來逃避的原因、總是不想讓你靠近的緣由、還有關於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和他的存在，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朝你傾訴。

卻看見站在鐵門後面微顫的身影。
是那位秘書吧，叫做霍克愛的好女孩。從她的行為和舉止不難看出她對馬斯坦古先生的用心，可以猜想出她對我的防備，大概是怕我搶走她的上司吧，我暗想著。
於是決定將要說的話塞回喉嚨，隨便搪塞了幾句便拿起資料往外跑。撐著傘走了一段路之後才突然感受到從左手腕傳來的溫暖。
我看著那件剛剛披在我肩上的大衣現在正靜靜掛在我的左手，撲鼻而來的除了雨水的潮濕味還夾雜了濃郁的麝香。
剛剛忘了將這件外套還給他……
回過頭以小跑步的速度回到研究室，發現裡頭的燈還開著，不加思索便推開了門扉。
原本在大腦中構想的劇情很簡單，是要將東西歸還並和他說聲謝謝才對，但此刻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我的思路打成了死結，心裡那股苦澀蔓延至全身，要還給他的衣服和握在手中的雨傘不聽使喚隨著地心引力的牽引咚地摔了下去。
我期盼著嵌於左胸口的那份痛楚能夠跟著一起淪陷。
一開一翕的唇瓣終究無法吐露任何割破氧氣的聲響，最後卻只能勉強的說了一句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的詞語。
對不起。
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在這場雨中奔馳了許久的我始終不能明白。
聽見從後頭傳來的跑步聲讓我趕緊隨便找了一條暗巷躲了進去，雙手摀住自己的嘴唇不讓它流洩出任何嗚咽的哭聲。
當看見你的身影從我旁邊經過，我的身體幾乎是同時被抽光力氣似的癱軟在地，雙腳匐著毫無溫度可言的地面。很慶幸沒被你看見現在如此狼狽不堪的我，但還是克制不住心臟湧上微弱的失落感和極欲歇斯底里的慟哭。
直到眼瞳中的水晶體再也捕捉不到你的背影後，我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這次的眼淚就當是宣洩吧，對於我無力回應的懲罰。
只要讓我一個人承受就好。

直到看不見冀望的彼端時我才終於既可悲又可笑的領悟。
對不起，我不能愛你。

隔天帶著有點紅腫的雙眼起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吃著早餐，為了不讓阿爾擔心只能一直把頭壓得很低，喝完牛奶的妮娜似乎也察覺了我的不對勁，跳到我的大腿上伸長了舌頭不斷舔著我發紅的眼睛。
「好癢喔，不要這樣啦，妮娜。」
我將她一把抱起在空中轉了好幾圈才把她放下，原先沉默的氣氛也因為這一點小插曲巧妙的被打破。我忽然想起銀懷表的事情還沒解決，直到現在蓋子依舊打不開，我想那就直接用口頭上敘述吧。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坐在對面的阿爾衝我笑了一笑，他隨手打開旁邊的電視櫃拿出銀懷表，映上燈管瑰麗的流光。
「是上校離開的前一晚，看見這個銀懷表時告訴我的。」其實阿爾從頭到尾都沒有責怪過哥哥，相反的，是感到很歉疚。因為自己的緣故害哥哥吃了這麼多的苦，因為沒有肉體所以不會疲累，不會生病，更不會流淚。正確一點來說，是不能。
但是哥哥呢？
奔波流離的那段日子絕對不是ㄧ個苦字就能輕描淡寫的劃過，相對於哥哥那些年迫於現實所作的決定就只為得到更多有力的情報，自己到底付出了什麼。
但是這些阿爾當然不會說出口，就像閘門一樣，一旦開啟有些不必要的疼痛便會再次湧現，他想讓這些過往通通過去。
「沒事了，早就過去了。」
阿爾淡淡的一句瞬間救贖了我一直煎熬的內心，我以微笑回報阿爾的回答。
是阿，既然忘不了，就讓他成為過去吧。
我和阿爾道別後我匆匆啟程前往研究室。
「哥哥，路上小心喔。」關上門之前，我聽見了這麼一句。「別再讓眼睛這麼疲勞了。」
對於什麼也不肯說的我，阿爾總是包容。我並沒有告訴阿爾有關這個世界的羅伊‧馬斯坦古的任何資訊，只是一味欺騙自己會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不想讓弟弟擔心。
踏著緩慢躊躇的步伐前往了那裏。

一進門時便看見羅伊坐在沙發上的模樣，今天的他穿著和平常不太一樣，筆挺的西裝和往上疏的劉海看起來特別成熟穩重，這樣的他讓我移不開視線。
一瞬之間，我彷彿看見他和他的影子重疊。
我看見他和這裡的負責人握過手之後便戴上了帽子朝我身後的門走來。我定格似的一步也離不開所站之處││不，也許只是不想離開││我一直都喜歡看著他正面朝我走來的感覺，那會讓我產生歸屬的美好錯覺。
但實際上他並不是朝我走來，而是我身後的門才對。經過我身旁時他刻意放慢了腳步，我筆直直視他的黑瞳，但他卻閉上了眼別過頭去，只用了氣音在我耳邊呢喃了幾個字後邊離開了這裡。
我不懂，完全聽不懂他那句話的意思。
『好好照顧自己。』
還沒釐清這個疑惑時我看見了貴賓桌上放的土地轉讓書，上面的贈與人那欄標示出了所有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Roy‧Mustang，流利不失風雅的字體就像石塊重重淪了我一拳。
那是和紙條上如出一轍的字體，但此時此刻帶來的衝擊卻又如此迥然不同。
「馬斯坦古先生真是個好人呢，他說要將這個研究所送給我們，之後會定期寄送資金給我們使用，希望我們能早日完成火箭的開發。」
同事間互相聊天的話題總是繞在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我回到座位上正想坐下時看見了掉落在桌角的紙條，那是昨天晚上不小心從杯身掉下的吧。
我彎下身撿起並看著上面的文字，想必一定又是那些沒有意義的內容。
「什、什……麼？」
是阿，這張紙條提醒了我，是該好好面對自己的時候了。
不應該再逃避，我得為了自己的感情做些什麼才行。
我將紙條丟進抽屜後便頭也不回的奔回了住所。這次懷著不再猶豫躊躇的心情，我牽起嘴角最艷麗緋紅的弧度。
是阿，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之間愛的死去活來都是言情小說中的老套情節，又有誰真會為了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情而哭喊著說他活不下去。
現在我應該作的事是……

想起方才的小紙片，上頭的一字一句就像被鐵燒過似的灼傷了視線。

『我要回英國了。』

sinkji9 · 发表于 2013-4-17 09:14:40

尾聲

那隻小貓符合了幾個條件。
第一，身上擁有施術者的物品。
第二，和施術者有過肢體上的接觸。
第三，位在曾經施術過的地方。
有了以上這些條件並同時發生，的確就能穿過門到達另一邊的世界了。這是我這幾個月以來所統整出來的結果。
那件事之後我強迫自己埋首於工作之中不再分心，突然反常的認真態度也讓部屬們各個臉上的表情都顯露出感動、驚訝，不想說的是，還有鄙視的眼神丨丨哈博克似乎從認識我開始就不認為我會這麼乖巧的年在辦公椅上。
「上校，在寫什麼阿？」
正寫下這些內容的我被耳畔突如其來的音調打斷，騰空的鋼筆俐落的在文字間劃上一條又一條墨黑的直線。
「沒什麼。」
看著哈博克聳聳肩將抱在手中的文件夾放置於我的辦公桌時，他交代這些務必在下午之前把這些資料處理完畢，否則霍克愛中尉又會拿著愛槍進來威脅大眾的生命的碎念之後便叼起了菸緩步踱了出去，門並沒有完全被覆上，就只是虛掩著。
到了現在我還是渴望追尋那道躍動的殘影。

其實他看見了吧，只是不願意再提起那一天發生的事。以為他會拿那天在中央廣場我失控情緒的事情大肆宣揚試圖嘲笑我一番，但回到這裡他卻一個字也沒有提起。說我們失蹤的這幾個禮拜其實是到北部的地方秘密視察。不確定他們到底相信了沒有，看見他們懷疑的表情大概沒有被說服。
我笑著答應並隨手拿起一本壓上那張白紙，開始埋頭進行我的工作。
那之後過了三個多月，春天的氣息伴著盛櫻悄悄踏入了大地，櫻花的花瓣飛散於紅磚鋪成的人行道，泥土中透出淡淡蓬勃生氣。窗前的那盆迷迭香依舊如往昔一般靜靜綻放醉人的花香，看著這個世界的一切，還有我和他的一切。
也許只有工作才能讓我忘卻回憶，忘卻那個人曾經在我生命裡留下的所有。
是該放手的時候了，回到各自的生活開始嶄新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
未闔上的門突然傳來輕盈的腳步聲，答答的聲響並沒有驅使我的好奇心抬頭觀望，但是門外眾人的驚呼聲卻令我不得不轉移黏在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簽章處的視線，有些不耐的將鋼筆轉了一圈半後抬起因為久看文件而麻的發暈的脖頸。
「喵喵、喵喵。」一隻金色的貓咪踏著木製的地板飛也似的撲進了我的皮製沙發，我站起身繞過辦公桌睜大眼睛看著牠。
不，正確的來說，是看著牠脖子上掛的東西。
全司令部放下自己的崗位目瞪口呆的望著從大門走進的賓客，眾多的視線跟隨著賓客來到了羅伊‧馬斯坦古上校││雕刻著碎花且微微散發出檀木清香的││正門口。
我猛然轉過頭注視著緩緩開啟的大門，還未看見他的臉龐卻讓我的血液狂熱奔騰了起來。雙手緊握的程度讓指節疼得發酸。
旖旎的流光下，他的髮絲被嵐風吹進了水晶體，水光瀲灩的瞳孔閃耀著桀驁不馴的慧黠。
當櫻花飄落的那一刻，是否也能將那塊無法抹滅的初衷歸於塵土，滋潤曾經深深傷過的大地？
恍若隔世。
那雙從眼中閃出的耀金竟輕易牽扯著這些年來毫無動搖的情感。
和那隻貓亮瞳的顏色一樣耀眼。
「你好，我是愛德華‧艾力克，」羽睫順著微微紅潤的臉蛋逐漸熨上不同的色彩，我聽見他頓了一頓的輕喟隨後馬上接下。「我回來了，各位。」
他笑得很淡，可以說是面吾表情，但我知道他只是在壓抑，從他的眼神看得出來再次回到這裡的喜悅。
大伙兒帶著幾乎驚訝的表情注視著這位好久不見的鋼之大將，儘管不了解他究竟是如何出現於此的，卻也沒有再多加追究什麼。
畢竟，回來就好了哪。

不想要再去顧慮什麼，這次，就讓我任(xing)一次吧。我衝上前緊緊擁住他嬌小的身軀，肌膚相觸的溫度讓心臟跳動的好激烈。
等待對一個人來說也許太煎熬，也太漫長。但既然都已經選擇等待，他其實一點都不介意再繼續等下去。
起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這一次，他終於等到了。
盼著、念著、望著，都快分不清執著能讓人瘋狂到什麼偏激的程度。
迷迭香依然守著本分盡力奢華綻放著，它正安靜的注視眼前所有畫面的細節。
見證，這份得來不易的愛情。平凡的枝葉相對於窗外香氣逼人的櫻花，似乎顯得特別耀眼。
我知道的，他終於掙脫命運賦予他的枷鎖，拒絕真理無止盡的撻伐，選擇和我一起面對。
然後，才能有很多的然後。

不需要祈禱奇蹟的憐憫，鳳凰最終回到屬於自己的朝聖。

回來了，都回來了阿，包含自己的心。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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